“你认知的太子该是什么样?”
少夫想象不出来,起码也不是哥哥泥靡那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是来自乌孙的使者,不曾想车师国的太子,竟然劫持了乌孙的公主。”
那少年拉下一点面具,漏出一双敏锐的眼睛:“你是乌孙公主?”
他瘪了瘪嘴道:“也是,能以盛装的车马队进入交河城,看上去就是不简单,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还敢劫持我,就不怕我忧姨告诉国王,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少夫刁钻起来,那也是得了解忧真传的。
军宿太子一脸不屑:“我这太子之位,从来都是在风雨里飘摇,废与不废,有什么区别。”
转身一想:“这些事,我与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说的。”
在宫门口,遇到了车是国王带着众臣,等在那里迎接解忧公主。
解忧倒是十足放心,悠悠哉哉,慢慢晃着进了交河城。
伊一较早追上少夫和马匹,谁曾想那人并没有伤害少夫,两人还相谈甚欢。
她便慢慢骑着马溜在街上,等着解忧她们赶上来。
车师国王见到解忧浩浩汤汤的使团离宫门越来越近,便把太子拽过来:“还不快给少夫公主赔礼道歉。”
说着就是一脚踹他下跪。
少夫吓到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心想:“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她赶紧跟国王道歉:“还请国王叔叔不要责怪,军宿哥哥跟我开玩笑的,我们闹着玩呢!”
跪在地上的军宿,缓缓抬头看看少夫,又把头埋下去。
“还是乌孙的公主知书达理,不像我们这些野蛮国家,教子不严,害公主受惊了。”
正说着,解忧到了。
原来这交河城,竟然是坐落在一个悬崖原上,四周都是地壳运动形成的天然屏障。
解忧的队伍,是绕行了好大一片才到的。
车师国王虽然没有什么盛大的国礼来迎接,但是亲在来宫门口,已经是最高的礼遇了。
“解忧公主一路辛苦了,我们寒苦之地,真是蓬荜生辉呀!”
解忧手持节杖,庄重威仪:“我奉大汉皇帝的令,领了乌孙昆莫的意,特来访问,叨扰国王了。”
也就端庄了那么一下,解忧赶紧将重重得节杖递给冯嫽。
然后甩甩胳膊:“真是要了我的胳膊。”
然后就招呼了少夫过来。
“这位可是太子军宿?”她看向军宿太子,露着微笑,神采飞扬。
国王一边迎着解忧进宫,一边给军宿使眼色:“快走吧!”
“我儿自小欠缺母亲管理,所以顽劣了些,还望解忧公主和少夫公主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少夫突然说了句:“我挺喜欢这样的。”
几人一下子愣住了。
解忧晃了晃少夫的手:“死丫头,别瞎说,才多大,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忧姨,少夫已经17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咱们回去再说,乖啊!”
此下来几日,解忧和凌实还有大司农,针对车师国往西的大片领土的民生问题展开了鸿篇巨制的讨论。
解忧可以做主的是:“我们在楼兰的屯田还在轮台,还可以从玉门关放一批农人出来西域,皆可以丰富屯田队伍,开发车师,还可以专门负责新修地下河道。”
果然这个利用井渠法的原理,打造东西横跨整个城市,地下河的水,不仅可以缓解沿途民居的生活饮水,还可以灌溉农田。
说干就干,经过几日,交河城已经是宾客云集。
有的是来看解忧公主的,有的是来学习这种发展农业的路子,还有的,自然是来搞破坏的。
那便是匈奴人。
自从大汉武帝最后的那一次轮台诏以后,在西域的屯田编制大大缩小。
而匈奴,在许令的帮助下,也在西域各国周边屯田,照猫画虎,有模有样。
而这次秘密乔装进入交河城的匈奴人,并不是匈奴单于屯田在这里的人,而是泥靡派来,一路尾随解忧的队伍而来。
果然,解忧公主在西域的名声大燥。
“听说那个大汉公主,要从车师及以东,修建两千多公里的地下河。”
“可不是,那未来不就是地下土黄金的河流,葡萄再也不怕断水旱雨了。”
“这是有利于千秋万代的良心工程,大汉真的是富庶友好。”
……
就这样,解忧虽然只是访问车师国,但是接见了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西域国家重要人物。
这就让匈奴单于红了眼:“原来忠心耿耿的车师国,如今见风使舵。”
于是,车师国王被强令送太子军宿去匈奴为质。
“儿啊,你快逃吧,去焉耆国,找你的阿翁。”
“不,父王,儿子不能逃跑,如果逃跑,匈奴会进一步发难的。”军宿怎么都不肯走。
不仅太子不受保护,就连身在车师国的解忧公主,匈奴都在无耻地要求车师国与大汉公主断交。
解忧处境愈发艰难,但是地下河的工程才刚刚开始,她是不会走的。
“匈奴就是狐假虎威,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她给车师国王吃一颗定心丸。
但是她担心跟着她来的这些人:“伊一,你带着少夫赶紧离开,回去乌孙。”
“公主在这里,我怎么会走,要走一起走。”
“听话,少夫不能有闪失。”
突然,军宿提出,他带少夫一起去焉耆国,过了这一阵,就把少夫亲自送回乌孙。
解忧大概明白了少夫与这太子的情谊:“少夫,又以尊重你的想法,你要想去,就去,不去,就回乌孙。”
少夫看了看军宿,又看了看伊一。
“忧姨,少夫已经长大了,我好想找到了一个人,愿意跟他一起。”
“那会很苦的,公主还是跟我会乌孙。”伊一不能接受少夫离开自己。
从小就是她带在身边,就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亲,虽然她没有孩子。
“伊一姑姑,我长大了,就让我自己做主吧!”
解忧望着少夫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