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师乃两朝帝师,这是他应得的,有些不服的人,忍着!”他们都想象不出来一个十七岁的小娃娃竟然会有这般的气场。
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惊人,楚帝师是怎么教出两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皇帝的?
一个温文尔雅、善于纳谏,一个强词夺理、气势逼人。
完全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七日后,孟蕴把一切也收拾好了,下葬了德妃和大皇子后,他身着白素,再次来到孟桉的面前。
他本来不打算再回来了,但想起朝中还剩下一个不令人省心的王丞相,他又赶回来了。
以他对王丞相的了解,他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那个人,一声骄傲的不像话,孟桉却让他在大庭广众下输的这么惨,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还是得回来提醒孟桉一声,虽说他很讨厌他,从小就莫名其妙的讨厌,加上这一次他失去那么多亲人的风波,他更加讨厌他了。
他虽然傻,但他好歹是个明理人,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一个皇位而已,他都没开始争,就已经让他一无所有了,如果要用这些来换,他宁可什么都不要。
何况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能力,这个皇位,是他肖想了,因为有人愿意为之付出性命,他孟蕴懦弱,他做不到。
“二哥……,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皇上了。皇上,我外翁……说实话,当年就是他一心想让大哥坐上皇位,大哥也是自小就是他教的,可能是看我不成器吧,所有没有教我,他是外翁教的好学生,我一直跟着母妃,也不喜欢父皇给我找的老师,所以,我才这么的差劲吧!3我外翁也年纪大了,不宜留在朝中,你想办法让他去安享晚年吧。他那么一个傲气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今日来只是再提醒你一次,以后……不见了。”
孟蕴笑着对他说,但是孟桉能感觉到,他的那个笑,太假了,他这次是真的受伤了,从心里,狠狠地被人捅了一刀,他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亲人,不知道到底应该是谁的错。
他长大了,用所有人的离开。
“二哥!”
孟蕴回过头,他的小脾气都没有了,孟桉突然间,就想让他像前些年一样,狗血淋头的骂他一顿。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孟桉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可能有的,也说不出来了,也没必要说给彼此听了吧!他只听到自己弱弱的说了一句连他都不敢相信的话。
“对不起。”
楚泽站在孟桉的身旁,他们二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陪着他,一直陪着他,他巅峰时他陪着,他低谷时他陪着,他一直,永远的陪着他。
孟蕴听到了,他戴着素白色的丧衣,一顶宽大的连衣帽将他的面容盖了个严实。
他没有转身,亦不会回头。
他不怪他,他们都错了,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他,应该是所有人。
东越国听说大礼的皇帝驾崩了,刚登基的小皇帝要全国民众身着白素七日,可是狠狠地乐了一把。
他们这个一直生活在北漠的民族,对中原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他们的仇恨渊源就久了,久到让人想不起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许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还能和东越再重修旧好。
孟桉强行将王丞相卸去了官职,将他像个老人一样养在宫中。张元老许是也觉得这个新皇帝很无趣,也想辞官回乡。
孟桉刚刚接手这个国家。
他虽然文成武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治国毕竟不是儿戏,他经常一个人待在长乐宫不停的批奏折,开始的时候,他不懂的地方是让小栗子去典阁搜查资料,将有用的藏书全部叫人给他拿过来。
后来,他还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干脆叫人搬去了典阁。
楚子请|愿,一个人去了东越国,临走的时候也没说他要去做什么,楚泽缠着问了好几次,他也不肯说出原因。
走的时候。孟桉还是不放心,找了几个人跟着,但还是跟丢了,楚子不知道是何缘由,依然是没有任何的人知道。
“阿泽。爹走了,这次就不带你了吧!你好好的和皇上一起待着,不要想爹,如果实在想,就拿出这个和爹说话,这是你娘的遗物,好生保管就是。”
楚子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想起了以前有一个人对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只铃铛赠给你,这恐怕是我送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吧,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摇响这只铃铛,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一定会听得见的。”那个人走了,他以后摇了无数次的铃铛,都没有人再回答他了。
他这次,可能也是永别了吧!
他不敢说,可是他平生怕的那么多的事,却还是要发生的。
离开楚泽,他无法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没人告诉他,他这一生,恐怕就只能是这样吧!每一步都是走走停停,他除了当了两朝帝师,他这一生似乎一事无成。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年。
楚泽现在每日陪在孟桉的左右,小栗子倒是闲了下来,渐渐的,他也就离的孟桉远了许多。
“殿下,你今日要去看王丞相,你这是……不去了?”楚泽看着孟桉依然泡在典阁的书堆里,他这两年愈发不爱说话了,就连和他都很少说话,他每次和小栗子提起,两人除了看着对方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有任何一点的办法。
孟桉被楚泽一提醒,他似乎是你想起来了什么,他今天还要去看王丞相,前些时间听说王丞相身子有些许体弱。
孟桉就想,他还是他亲自去一趟的好。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楚泽,两年了,他都和他长的一样高了,也难怪,民间的那些女子,一个一个的都对他有些想法。
他虽然没日没夜的待在这典阁中,但是关于楚泽的从传闻,他还是一句不落的全部听进了心里,他都差点忘了,楚泽是他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的人看呢!
看就罢了,那个眼神真的是想让孟桉冲上去挖了他的眼睛。
“去啊!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
“走吧。”
孟桉现在冷的让人难以靠近。楚泽能想象的出来,上朝的时候的气氛与场面了,对着一块活着的冰柱讲话,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难怪他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奏折要批。
像这种场面,说的好听了叫上朝,说的不好听了,那简直就是三日一次的社死现场。
现在,这就是和孟桉最亲近的人的说话方式,连他都这样了,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他人讲话的。
这么一来,楚泽倒是成了他的小秘书,朝中的官员不敢问的事情,全部托给了楚泽,甚至有的官员,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全部给他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