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第四件宝物盘古斧已经出现,但那天鸷鸟并未告诉其确切位置。苏玺本人也说不曾见过,听说过那个山洞。
因此剑侠传人临行前共同商议一番,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苏玺的父亲,说不定会从他那儿得到一些线索。
沈子昂在乔戈里雪山的时候听说了苏玺的故事,所以他特意询问了苏玺的意见。如沈子昂所料,苏玺犹豫了一下。
苏玺虽未明说,但看得出来,她有些不愿意。
贺清昼不仅更了解苏玺的故事,还是她故事中的参与者,所以他比沈子昂还清楚,苏玺在忧虑什么。
苏玺和父亲苏辙从小就不亲近,她父亲不待见她,对她既苛责又漠视,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苏玺对于亲情观念极为淡薄。随着苏玺年纪越来越增长,他们父女的关系变的更为恶劣。
这父女俩相看两厌,苏玺在父亲那里讨不到好脸色也就不自讨没趣。她十一二岁便独自去外面居住。要没有上次去临阳城交托仙剑,恐怕这父女俩也不会相见。
贺清昼心里有些犯难,这种事确实不知该如何调和。
他想开口为苏玺解围,但还未等他开口,只听苏玺说道:“那我现在就给他写信。”
他?
温怀柔发现苏玺这奇怪的措辞。她知道苏玺所说的‘他’就是她的父亲苏辙。可一个女儿不叫父亲只用一个冷淡的‘他’来指代,是不是有些奇怪了点?
贺清昼看向苏玺,眼神中充满关系和担心。苏玺和他对上视线,明白他眼神的含义。她温柔的笑了笑,用眼神告诉他,没关系的。
毕竟,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沈子昂看到贺清昼与苏玺的眼神互动稍稍放下心来。苏玺的情况确实与以往不同,毕竟与她有芥蒂的是她的生身父亲。
但现在守护人界安危才是首要目的,苏玺无论怎么不舒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苏玺应答后便和记账的伙计要来了纸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用右手两指夹住信纸,在空中胡乱摆动几下,那信纸就奇迹般的在苏玺两指间消失了。
这一操作直接看呆除贺清昼之外的其他五人。沈子昂惊呼问道:“这莫非就是苏辙伯伯著名的独门秘籍--传千里?”
“嗯。”苏玺答道。
传千里是一种极为神秘的传信法术,顾名思义,这传千里可以将无论多大的信件传送于千里之外,更神奇的是,收信人收到的信也是完整的一张信件,连块角都不会缺。这在还用信鸽传信的人界中,简直是个令人垂涎欲滴的存在。
这传千里是苏辙的独家秘术,他只对外展示这传千里有多厉害,从不曾将这招数教给任何人。有许多人偷看苏辙的运功招式,想借此弄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可无论他们怎么效仿怎么学习,都不曾成功过。
苏玺知道如何运用这一招数,这也说明苏辙没有想让自己这一招数失传。他也教人,只教苏家的直系传人。
其实这一点也让贺清昼较为欣慰。不论这个苏伯伯有多不待见这个女儿,可他心里都认定苏玺就是他苏家的直系传人。
这也可以说是没办法,毕竟苏家只有苏玺一个孩子。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苏家直系传人是苏玺,那就好。
苏玺送完信后,几人着装上路。临行前沈子昂对这几个留店伙计表达了多次感谢,言禾还给了不少银锭子。富家公子对金钱什么的没什么概念,他只觉得有钱就该掏,而且必须要掏多,不然会有失自己少城主的身份。
苏玺和百里绾绾对言禾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不忍直视,对于这种事她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言禾会说一大堆话把她们怼的哑口无言。
这几个小伙计从未看到过这么多钱,一时间眼冒金光,这几天受的苦顿时烟消云散一点也不值提起了。
看这几个伙计兴奋的神色,言禾觉得自己做的对极了。他臭屁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嘚瑟,惹得其他人哭笑不得的。
剑侠传人就这么上了路,凫云城自盛乐城的距离非常之远。他们几个累了就随处休息,休整好了就继续赶路,快马加鞭的赶了五天路这才到了盛乐城的边界。
盛乐城以耕地闻名于人界七城,这边土地平坦开阔,水源充足,气候适宜,是非常适合生长作物的地方。人界所有粮食的出产地都是这里。
盛乐城民风淳朴,生活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因此称为盛乐城。
一进盛乐城城门,便有三四个侍卫守在那里。看到苏玺,他们一齐行拜礼:“在下恭迎小姐回家,恭迎其他少侠。”
“嗯。”苏玺淡淡道。
“小姐快回府吧,城主已经等你很久了。”
苏玺坐在马上,听到回府,她有些微怔。这个词对她而言如此陌生,那个地方,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去了。
“走吧。”苏玺驾着马走在前头,其他几人紧跟其上。
回府后下人在门口毕恭毕敬的问了声好,紧接着利落的把七人的马牵走。
又有一个身着灰白色长布衫的老人从门内出来,那老人看着应是半百的年纪但精神矍铄。
他看到苏玺微微福身,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苏玺看着这老人,声音有些颤抖:“李叔。”
李叔是她八九岁时入的城主府,担任着附管家的职位。他学识渊博又善通乐理和苏玺很聊得来,苏玺把他当知音看待。
在这样一个不让苏玺快乐的城主府,李叔算是她唯一的慰藉。
后来苏玺受不了府上压抑的气氛选择离府,李叔曾多次劝说,未果后只能尊重苏玺的选择。
“小姐,城主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们父女这么久没见,他很想念你。”
苏玺那原本有些感动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破碎,她的脸直接沉下来。
李叔知道她和父亲苏辙关系恶劣,这些年没少在中间调和,在苏玺面前没少为苏辙说好话,可苏玺知道她这个父亲对她厌恶至极,他连正眼都不曾瞧过自己,又怎会说出这种话?
苏玺从不把李叔的这种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