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澜从季恒的识海中退出来,面色不太好。
尤其是看见那个血淋淋的胎儿。
和那张背皮。
“怎么了?”
“我没事,有点反胃。”
反胃?!这季恒到底是有多恶心?
褚云祁上前扶着季微澜,只是季恒的面色更不好。
“季微澜。”
季恒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季微澜!”
季恒不断的挣着,想要挣脱铁锥的束缚,反而将手脚处的伤口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我们出去吧。”
搂过季微澜的肩,走向门外,身后的人还在不断地叫喊。
“季微澜!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柄长剑在褚云祁的手心浮现,狠狠地贯穿了季恒的心脏。
找死。
......
季微澜窝在褚云祁怀里,脑海里不断地都是季恒。
“澜儿,你怎么了?”
季恒的识海,到底有什么。
“季恒,亲手杀了他的爹娘。”
“他将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生生的剖出来,还活活的剥下了他娘亲的背皮。”
“阿祁,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季微澜的声音闷闷的。
“可我真的看在眼里,很难受。”
“没关系的,难受就不去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疾苦,我们不是神佛,做不到普度众生。”
“嗯。”
季微澜在褚云祁的怀里沉沉睡去,好看的罥眉还蹙在一起。
轻轻吻在眉间。
“乖,别想了。”
像真的听见了一样,季微澜的眉头舒展开来。
把人儿安排好,褚云祁又去了暴室。
季恒的尸体还钉在墙上。
“二主子。”
春桃笑的甜甜的,指着墙上的尸体。
“这个怎么处理?”
“丢去喂灵兽。”
“好嘞。”
......
沉沉的睡了一夜,季微澜醒来的时候褚云祁仍旧守在床边。
“褚老板。”
声音软软糯糯的。
“小姐,老爷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羌青的声音怯怯的,门被推开,羌青连忙默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季博赡黑这一张脸坐在正厅里。
看着两个人并肩而立,火气更胜。
他在这坐着担惊受怕了一夜,安全了不先送个信回来,反倒是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昨晚去哪了?”
“去审控制季博远父子的那个人了。”
季微澜坐下来,把事情一一说清楚,除了季恒控制季家是为了抹杀季微澜这件事。
季博赡的眉头从听见季博远的时候就紧紧地蹙在一起。
“造孽啊。”
季博赡长叹一口气,必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听见对方过得不好还是会替他揪心。
“大房那边已然是个虎狼窝了。”
“爹,把婉玗过继过来吧。”
季微澜出声提议,季家大房已然没落,谁也不知道季婉玗继续留在大房,会不会被当做权利或者金钱的牺牲品。
“婉玗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只是你大伯未必就肯放人。”
“那就要看另一位的本事了。”
起身就往大房那边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季博赡变得像一个伤春悲秋的少女。
“这丫头对什么事都上心,就是对她爹不上心。”
“您不常说大小姐像您,虎父无犬女嘛!”
季博赡看了一圈,最后脱下自己的鞋子,一鞋底打在德叔身上。
“这女儿给你要不要?!”
“要啊,老爷您舍得就行。”
德叔笑的憨厚,季博赡险些气的背过了气去。
......
......
这边季微澜二人已经来到了季家大房,门房看见是季微澜,直接恭恭敬敬的迎进来。
“大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叫老爷。”
过了有一会,面色惨白的季博远才在云姨娘的搀扶下走到正厅,肥胖的身子瘦了好几圈,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来干什么?”
明明是季博远对不起季微澜,说话的架势就好像季微澜对不住他一样,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言好语崩塌掉,季微澜直接臭着脸,开门见山。
“我要把婉玗过继到我们家。”
“不行!”
意料之中的不同意,季博远一拍桌子,直指季微澜。
“嫣然送走了,家也分了,季微澜,你是想搞散我们一家人是吗?”
“你累不累啊?”
季微澜看向季博远的眼神里慢慢的不屑,都这个时候了还演父女情深的戏码,那季婉玗威胁她出现的时候想什么呢?
“季婉玗留在这,你是想让她嫁给那个高官做妾,还是想让她给哪个权贵做玩物,来帮你季博远求靠山?”
季微澜话说的毒,也说得一针见血,季博远向来是个利己主义者,不然也不能那么痛快的就把季嫣然送走。
“你,你说什么呢?!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咳咳咳...”
季博远虚弱的咳嗽起来,季微澜淡淡的扫过去。
“不过继也行,那你发誓吧。”
“什么誓?”
“发誓你永远不会用季婉玗去做筹码,来换取对你有利的东西。”
“怎么,你敢么?”
季博远一时语塞,季微澜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猜到了他想法。
“老爷。”
云姨娘不住地用手给季博远顺气,手掌摩擦布料的声音细微而又有规律的在正厅回荡。
“您何必生气呢?那死丫头跟着季微澜已然生了反骨,留着也不会为您所用的啊。”
季博远就像是愣住了一样,呆愣愣的看向地面。
“您不是还有大少爷呢吗,大少爷这般聪慧又得器重,一定会帮您振兴季家的,到时候,让那死丫头哭着回来求您!”
“您说对不对?”
“对。”
云姨娘顺气的手停下来,季博远重新抬起头看向季微澜。
“过继可以,日后等我骞儿带着季家东山再起,她季婉玗别哭着回来求我!”
又叫云姨娘取来族谱册子,划去季婉玗的名字。
“一个庶女,你们自己填了名字就行,别再来烦我!”
“老爷,您先回房,我送送她。”
“有什么好送的,她又不是自己没长腿。”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季博远还是听了云姨娘的话,扶着一旁的小厮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