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份物以类聚，季澜给了步榕山莫大的荣耀，甚至允许步榕山在外称呼她为夫人。

　　“我换了。”

　　“从上界的我换到下界的我？”

　　“嗯。”

　　褚云祁的人前人后有着极大的反差，在人前，他就是玉面阎罗，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但是不论在季澜还是季微澜面前，他就是要多好欺负就有多好欺负。

　　“你就不能硬气点吗？”

　　“你说好男人就应该惧内。”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抓我回穷凶殿的时候。”

　　季澜的额角抽了抽，她真的说过这种话？

　　她怎么不记得了？

　　“季澜！”

　　被两人忽略的步榕山沉不住气了裹满黑雾的长剑攥在手里，二话不说的就吵着两人的方向刺过来。

　　“小心。”

　　推开褚云祁，季澜将十方戟紧紧的握在手里。

　　虽然她的灵魂带有些许本源的灵力，但是终究不是全盛时期，就算步榕山受到域面压制，可是单单季澜一人仍旧不是步榕山的对手。

　　“澜儿。”

　　两人不约而同的抄起灵器朝着一个方向奔涌过去，短兵相接的瞬间，巨大的灵力碰撞将整个后山照亮，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日头被击落了一样。

　　“交出十方戟，季澜，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你根本不爱褚云祁，只有我们才是一路人！”

　　步榕山的表情有些癫狂，伸出手想去捞季微澜的身子。

　　“澜儿，过来吧。”

　　“你恶不恶心？”

　　季微澜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看向步榕山，这人是不是有病？

　　她说的够清楚了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不计前嫌的继续跟你在一起？”

　　害她不得不选择殒身的是他步榕山，现在说深情的也是他步榕山，真是当表子还立牌坊。

　　“脑子不清楚就去治脑子，别来恶心本尊。”

　　牵过褚云祁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步榕山急了。

　　“季澜，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些事都说出来吗！”

　　整个后山瞬间死一样的寂静，连一只鸟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澜儿，只要你回来，我保证那些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你以为，我在乎吗？”

　　季澜微微侧过身子，步榕山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季澜的一张侧脸。

　　“人言可畏，人心凉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季澜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只是面上再没有任何表情。

　　“步榕山，自作孽不可活。”

　　“等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料理你这个砸碎，你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座来杀。”

　　现在的季澜和步榕山就是一种相互之间都奈何不了对方的关系，季澜作为穷凶神，灵魂不死不灭，而季微澜作为穷凶之主，肉身强悍并非寻常办法可灭。

　　而步榕山做为上界的人，下界也不能拿他怎样。

　　十方戟落在季澜手里，步榕山自是知晓拿不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澜二人相携离去。

　　“主上，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不曾有动作的的黑衣人朝着步榕山的方向拱手，而步榕山眼皮轻抬，也没了刚才的癫狂模样。

　　“按计划行事。”

　　......

　　......

　　对于步榕山的异样季澜二人自是不知情，现下两人正坐在一块大石上。

　　季澜强压下心口的心悸，尽力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

　　“褚云祁，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喜欢的到底是季澜，还是季微澜。”

　　季澜的目光灼灼，看向褚云祁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你要知道，现在的季澜和季微澜，是两个人。”

　　男人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他也明白季澜说的这件事。

　　他对于季微澜的感情是来源于季澜不假，可他现在对于季澜的在乎又是承载在季微澜的基础之上。

　　“你的心意，你自己是明白的。”

　　言尽于此。

　　心悸的感觉一阵阵的涌上来，季澜终是晕了过去。

　　“澜儿。”

　　在感受到只是周身的气息变了之后，褚云祁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又想起季微澜问的那一句。

　　“你在透过我看谁？”

　　他曾经这么问自己，季澜是在看谁，可如今问题到了他这里，他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季澜，还是季微澜。

　　褚云祁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尽头是一片漆黑，没有半分光亮。

　　“阿祁？”

　　季澜的灵魂匿于深处，现在的是季微澜。

　　“步榕山呢？”

　　季微澜感应了一下自身，在感应到那抹熟悉的十方戟的气息，季微澜的面色沉了又沉。

　　“又是她，是吗？”

　　接二连三的奇怪梦境，时不时的失去意识，这已经多方面认证了季微澜的身体里存在另一个人。

　　“褚云祁，这很好玩吗？”

　　她感受得到，那个人跟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两个有着不同思想的人。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就因为一本步法缠上你，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掏心掏肺的好！”

　　“那我要怎么做？杀死我季微澜的灵魂，把这具身体让给她？”

　　“还是要我死在你褚云祁的手里，看着你亲眼将我的灵魂摘出来，将我的身体做为容器，供另一个人使用！”

　　她那颗因为褚云祁而暖起来的心又被兜头的一盆冷水重新变得冰凉砭骨，看着褚云祁的眼神也不再是温柔缱绻，冷淡的像是陌生人。

　　她可以接受褚云祁不爱她，也可以接受褚云祁的背叛，唯独接受不了她是谁的替身。

　　“我再问你一遍，你在透过我，看谁？”

　　“我...”

　　褚云祁的声音带着迟疑，而季微澜的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挺失望的，真的。”

　　季微澜已经想不出什么话去应对褚云祁了，平静如水的六个字，却是比任何锋利的话语都要戳人心窝子。

　　看着前方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褚云祁就像整个人石化了一样，呆愣的坐在石头上。

　　“褚云祁...”

　　陈长夙从识海空间钻出来，担心的看向季微澜离开的方向。

　　“你不去追？”

　　“澜儿说的对，我挺让人失望的。”

　　“不是吧褚云祁，你就这样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