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风景。"燕玄转过头来，对着沈无霜淡然一笑，"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沈无霜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撩起了帘子往外看去，伸了个小懒腰，点了点头。

　　看着窗外的景色，沈无霜忽然想起曾经在人间的日子，她脑袋灵机一动道，“燕玄，成婚之前，我们可以再去一次人间吗？”

　　面前女子希冀的神情让燕玄无从拒绝，他眸色深深的望着她，半晌，微微颔首。

　　“不过近几日还不行，待我将魔族的事务处理好后便去吧。”

　　听到燕玄肯定的答案，沈无霜十分的开心，漂亮的小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燕玄，你知道吗，这几日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但这种感觉却让我认为十分不真实。”

　　他宠溺的看着抱着他手臂的女子，眉梢扬起，唇角轻勾，“我也是。不过，我相信这种感觉是真实的，且会一直持续下去。”

　　......

　　时间过得很快，五日后，燕玄将魔族的紧急事宜处理好后，其余的便暂时交由云衡代管，他们二人终于踏上了再次去往人间的路途，只是这次他们不再带有曾经的心理，也换了一种身份。

　　二人再次回到了曾经又萤火和萤虫所置办在裕阳的邸宅，人间虽然已然更迭几百年，但此处却依旧不改，只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早已一片凤箫破败。

　　沈无霜却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快，反而是拉着燕玄一道兴致勃勃的收拾了起来，在她的观念里，这邸宅承载着她和燕玄最奇妙的一段时光，那时的他们追逐黑袍人，为查探事实真相日日奔波，但也是在这里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人间他们定了情。

　　所以人间，是沈无霜一生也不会忘记和讨厌的地方。

　　忙活了好一夜，二人堪堪将他们曾经住过的后院收拾出来，地上的落叶收集了一个小花圃。

　　再次望见人间的月亮，二人的内心却早已不复从前，他们一同躺在后院的草丛之中，沈无霜依偎在燕玄的怀中，“你说，我们在仙界和魔界看到的月亮和在人间看到的一样吗？”

　　燕玄环着怀中的沈无霜，下巴轻轻靠着她的小脑袋，声音低沉，棱角分明的面上带着笑，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个燕玄的样子，“或许是吧。”

　　他目光坦然，侧头望着沈无霜，面前的女子距离他不过几寸远，她的睫毛长长的，漆黑而浓密，微微垂下盖住了她平日里湿漉漉的杏眸，小脸肌肤白皙，明艳美丽，教他的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定定的望了她好久。

　　......

　　翌日一早，二人便坐上了那辆由燕玄命人打造的豪华马车，朝着水榭轩而去。

　　再次来到这里，店主看着一道踏入的两人，立马便认出了沈无霜身后的男人——那个在后厨给了她丰厚报酬让她好好招待沈无霜的人。

　　她面上露出了会意的笑，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记得燕玄曾经对她强调过的话，装作不认识的上前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欢迎二位客官，二楼请。"

　　燕玄点了点头，随即便牵着沈无霜的手，朝着二楼走去。

　　一进入包厢，沈无霜便迫不及待的让店主上了酒菜，一小杯酒下肚后，沈无霜满足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人间的酒酿最好喝！"

　　燕玄看着她的动作忍俊不禁，"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谁说没人跟我抢？"沈无霜不服气的看向燕玄，"这可是我特意吩咐店家留着给我准备的，你可不许拦着我！"

　　“特意给你准备的？”燕玄接过她的话，反问着，语气之中带着探究的笑意。

　　一时之间，沈无霜才发现自己竟然说漏了嘴，她连忙摆摆手解释，"我的意思是，我......"

　　“好了，我猜到了，”男人面色无虞，并没有认为哪里不妥，直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还来这里对吗？”

　　她顿时红了脸，似乎是被他戳穿了自己好不容易瞒着的事，："我不是......就是觉得这里的酒酿和甜点都比较好吃，所以才......"

　　燕玄挑了挑眉，没有再逗她，而是看向一旁的店主问道："店主，不知你们这里现在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店主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心中暗暗的赞叹着二人的郎才女貌，当初一见便觉得十分登对，没曾想到如今竟然真的一道出入她的店铺了，于是连忙介绍道："二位客官，我们这里的美食可是有很多种呢，其中最好吃的便是我自创的桂花糕和桂花鱼，这都是我的拿手绝活。"

　　"哦？"燕玄来了兴趣，看了一眼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的女子，笑道，"那不如我们就尝尝吧。"

　　"好嘞，客官稍等。"店主高兴的应了一句，便去厨房准备去了。

　　沈无霜见燕玄戏谑的神情，等店主一离开，她便丧气一般悄悄抬眸望了一眼正盯着她的男人，随后道，“好啦，我承认，这么多年我一直来这里就是忘不掉你，只要我来人间就一定会来这水榭轩，也一定会去我们走过的闹市，因为这样，我才能一直记住......这段感情。”

　　在沈无霜的心中，燕玄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她曾经喜欢过的惠音尘那样，他们之间经历的太多，感情早已经刻骨铭心，所以每次她来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想起当初他们的过往，这些让她根本不敢忘记，她苦于分离，但每每想起却倍感苦涩中的甜蜜。

　　燕玄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他的心头。

　　"无霜。"他唤了她一声，将她拥在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柔软与温暖，心中的苦涩却无法溢于言表。

　　"嗯。"沈无霜应了一声，感受着这暖意，她问他，“这十年，我很想你，你呢？”

　　“想。”

　　男人的嗓音低沉且慵懒，半晌，轻轻地传入了她的耳畔，他们似乎更加明确了彼此的心意，环抱的更加用力，没有谁不珍惜苦难之后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