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其余的皇族均已年老,或已成婚,他们独独漏掉了这个做过那么长时间帝尊之位的云衡而已。
说到云衡此人,他在继任皇兄的帝位做魔帝之时并不出彩,甚至经常被叔叔伯伯们盖过风头,所以六界之中关于他的传闻并不多,更多的都是关于他皇兄和叔叔伯伯们的消息,所以妖界不知道他也实属正常,只是云衡确实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透明到如此模样,连调查过魔族要送公主过来联姻的妖族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让云衡一时之间有些恼怒,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位时的政绩,也情有可原,至少他没有因为毁掉魔族而出名,这就已经够谢天谢地的了。
不过云衡虽然在继位当帝尊之事上毫无天赋,但是他作为一个辅佐君主的臣子却是分外合适的,他生来便修为天赋极高,在自己皇兄做帝尊的时日里他便勤勤恳恳辅佐皇兄,帮皇兄御敌、拷问俘虏、获取情报,虽然身在暗处却深受器重,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现如今他找到了拥有帝王气的燕玄,也如以往那般尽心辅佐他,只是多了许多琐事而已,比如:跟踪沈无霜......再比如:打听沈无霜的消息......
云衡想着摇了摇头,踏进了大殿内室,裘子衿如今同他共居一屋,虽然面合,可他却知道他们的内心是不合的。
想起大婚那日二人的相处模样,云衡便感到一阵头疼,裘子衿此人虽然有些许公主脾气,可却并不刁蛮,当初对燕玄死缠烂打也是因为妖界主下了死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大婚那日和他闹过之后,后来也收敛了许多,似乎也是看开了,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安安分分的过好日子,裘子衿再无别的选择了。
她坐在内室,手中拿着绣帕,却总是会想到云衡威胁她的话,若她好好留下,那或许还能保下一命,若还反抗,那待帝尊出手妖族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裘子衿是很肯定云衡说的话的真假的,并不是因为那话是从云衡口中说出的,而是因为要出兵的人是燕玄。
她其实并不了解燕玄,至少在她从妖界来魔界之前,可后来见到他的模样,再看到站在他身边和他齐头并进的沈无霜后,裘子衿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他英明神武,俊朗不凡,却说一不二,颇具主见,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便没有做不成的,除非他心甘情愿的要去输。
就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凭什么可能会拜倒在她这样一个养在深宅,随时准备为族人献身的公主裙下呢?
所以在和云衡成婚后的第二日里,裘子衿便已经想清楚了,只是却不曾想到那时的她收到了自己的父亲,妖界主的来信,信中写道虽然她嫁给燕玄的计划失败了,但却也算是嫁到了魔族,父亲要她戴罪立功,为族人贡献出属于公主需要献出的责任,否则便威胁她要派人清理掉她。
裘子衿读着那封好不容易盼来的家书,想到离开妖界之时父亲对她的宠爱,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在妖界和女儿之间,这个喜爱权势的男人果然还是选择了妖界。
裘子衿微微垂着头,却并不失望,从小到大,她作为一个不受宠宫妃的女儿便从未得到过父亲妖界主的喜爱,后来她看着母亲枉死,裘子衿才幡然醒悟,想要为自己争一争,她不想自己也是母亲的那个结局,于是她开始学习,拼命想得到父亲的青睐,终于,日日夜夜刻苦了七八年的裘子衿终于在众多姐妹之中脱颖而出,她被父亲授予了一个最好也是最关键的‘任务’,到魔界,成功和帝尊联姻。
那时的裘子衿的内心是开心的,妖界主并不喜欢自己的宫妃,他不沉溺于美色,那么多的妃子也只是为了给他开枝散叶,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他争权夺利的工具,其他众多的姐妹都无人能有嫁到魔族联姻的殊荣,而这份殊荣只有有裘子衿获得了,在那一刻,裘子衿是备受羡慕的。
可那时的她们却都没人想到,自己明明沦为了权柄的工具,为何还因为送给不同的高位权势之人而高兴呢?其实她们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的父亲,是没有心的。
裘子衿后知后觉的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已经受到这个思维的她却一时无法转变过来,看着父亲要求的话语,她下意识的便接受了,在她的心里,从小到大,她想要过得好就得依靠父亲。
所以她接受了父亲的命令,答应和他演戏,只为戴罪立功,做好属于妖族公主的贡献,裘子衿抬头看向窗外,手中的细针却不小心扎进了手指,她茫然的低头,却不知道痛在哪里。
“夫人,您没事吧?”她的贴身侍女看着裘子衿的淌出血的伤口,赶忙上前想要处理。
“无事,你先退下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裘子衿挥了挥手,放下了绣帕,眉宇之间一阵疲惫之态。
“是。”那女婢见裘子衿一脸无甚精神的模样,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她的手指,随后还是关上门退了下去。
只是那婢女离开不久,便又听到了推门之声。
“不是说了我乏了,先退下吗?”裘子衿听着推门的声音,语气不耐,再加上内心的气郁一时烦躁的出了声。
“是我。”
云衡推开门,便听到了裘子衿发脾气的声音,微微愣了愣,才出声表明了身份。
“你怎么来了?”裘子衿听着云衡的声音响起,十分惊讶,她按下心中的怯意,速速的站起身,撩开帘子走出来迎他。
“谁惹你了,又在发脾气。”云衡见裘子衿从屏风背后撩过帘子出来,一身淡绿色的薄纱衣裙衬托的肌肤胜雪,长发用玉簪绾起,只余三缕垂落在胸前,显得她十分清秀动人,云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不由的咽了咽唾沫,可抬眸一看,此女子漂亮的脸上却是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