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拉下来,江景恒看见了床榻上的少女,他脸上的怒气消失,看着苏昭的模样,明显已经呆住了。
苏昭看向江景恒,他一身红衣,格外的耀眼,原本应该是少年桀骜不驯的样子,可他的眼中却明显没有了光。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江景恒突然俯身,抚摸上了苏昭的脸。
痴痴的回答道:“你好像她啊。”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孩子一般的欣喜。
原本死寂一般的目光,在见到苏昭的时候,眼中瞬间变得有了光彩。
江景恒抚摸苏昭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格外的珍惜眼前的人。
“真的好像。”
便是这般的江景恒,让苏昭觉得眼眶发热。
江景恒,这是怎么了?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对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苏昭很想告诉江景恒,她并不像谁,她就是本人。
只是看着额江景恒那一双眸子,苏昭突然不愿意说明。
如果,江景恒现在并不想见到她呢?
或许假的会更加好,大家都不用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正想着的时候,江景恒突然抱住苏昭,将头搁在她窄小的肩膀上。
手臂将苏昭给环抱住。
“我想你了,昭昭,我真的想你了……”
江景恒在苏昭的耳边低声细语,听得她心如刀绞。
苏昭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意,只敢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江景恒的颈窝,不敢说一句话。
她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露陷。
殊不知,江景恒真的爱惨了她不说话的样子,这样就更加贴合他喜欢的那人了。
江景恒对苏昭的宠爱,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冥华楼。
江景恒几乎是,做什么都带着苏昭,早膳,睡觉,是一件都没有落下。
苏昭一身月牙白的衣裙坐在亭子里,她趴在围栏上,看着池水里面的游鱼。
凤翎相机人还在冥华楼的地段,寻找天机石,这里地形复杂,侍卫又多,几人的动作,不得不小心,谨慎。
阳光暖暖的洒在苏昭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遥不可及的光晕。
“昭昭。”
江景恒在身后唤着苏昭,少女听见了江景恒的声音,微微侧身,转过头来,看着江景恒。
她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日浴的猫儿。
江景恒向着苏昭展开自己的双臂,说道:“过来。”
苏昭温顺的像是一只猫儿,乖巧的躲进江景恒的怀里。
一入江景恒的怀抱,苏昭便察觉到了不对。
江景恒抱得太紧了。
苏昭方才想要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开口,便只是伸手轻轻推了推江景恒,小声的嘤咛了一声。
江景恒虽然意识到,但仅仅只是松了抱着苏昭的力度,并没有因此放手。
苏昭无法开口询问,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听见了江景恒开口。
“昭昭,别离开我,好不好?”
苏昭没有回答,或者说是来不及回答,江景恒便再次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别再丢下我了…姐姐。”
江景恒最后的两个字,终究是触动了苏昭内心最为薄弱的地方。
心里那份对阿娇的遗憾与不忍,再次被牵挂起来。
苏昭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江景恒的后背,像是一种安慰。
江景恒沉默着抱着苏昭许久,直到晚膳的时候,江景恒的目光,都在苏昭身上停留。
少女吃着碗里,江景恒亲自布的菜,察觉到江景恒的异常,苏昭立马抬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流后,苏昭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似乎是读懂了苏昭眼中情绪,江景恒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你吃吧,我不饿。吃完早点睡。”
听见江景恒话里的最后一个字眼,苏昭吃饭的动作,渐渐的缓了下来。
江景恒格外的了解苏昭的想法,他改变了自己之前的说法,说道:
“吃完,出去走走吧。”
苏昭这才点点头。
余光中,看见江景恒缓缓的低下了头,耳边响起了江景恒叹气声。
苏昭不敢多言,只是乖乖的将饭吃完以后,便从江景恒的身边溜走了。
并没有注意到江景恒在她身后伸出的手,这是想要挽留苏昭的意思。
江景恒的嘴唇,轻轻的张开一个很小的幅度,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看着苏昭渐渐远去的背影,江景恒悄无声息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她……不是她……
江景恒心中有些许的疑惑了,他一贯是相信自己的,却唯独在苏昭这件事上,不敢抱有一个肯定的回答。
离开江景恒的身侧后,苏昭身边那种来自江景恒的压迫感,也随着消失了。
“唔——好舒服啊——”
苏昭在月下伸了一个懒腰,唇间发出的声音,是苏昭这些天,唯一发出的声音。
“你就是新来的吧?”
苏昭在空中挥舞的手臂,听见一女子的声音后,立马停了下来,随后转身看向那说话的女子。
分明是疑问句,却是硬生生的,将这句话,给说成了陈述句。
知道苏昭看见那女子的脸时,苏昭这才明白,这也是她的“替代品”。
眼前这个女子的样貌,与她生得有几分相似,加上服饰和妆容,已经是有七分像了。
见到眼前这人,苏昭内心有一丝的欣喜,随后便是觉得悲伤。
她不愿做别人的替身,自然也不希望,别人成为她的替身。
江景恒是魔怔了吗?
苏昭眼下已经分不清,江景恒真正的目的了。
江景恒是不是还恨着她,所以才寻来的这些人,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的时候,便弃在一旁。
如此这般,不就是一条主人家的宠物狗吗?
那女人见着苏昭一直没有回话,不悦的将自己的眉头皱起来。
喊道:“新来的,你怎么回事?”
苏昭格外的不喜欢这人这般唤她,但她总不能说,自己的名字就叫“苏昭”吧。
先不说这人愿不愿意,相信她就是正主,便是真说了,也会被当成一个想要攀上高枝的麻雀。
见着苏昭呆呆傻傻不愿意说话的样子,那女子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
“真是无趣,又是一个闷葫芦。”
说着,女子移动自己的步子,缓缓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