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可一直都在她肚子里,从没出去过。”
“那你在她肚子里的那段时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吗?”
“我......”
她一阵语塞,思来想去觉得所有理由都不合理,那圆鼓鼓的脑袋像是蔫了的枯草,垂了下去。
川糯笑道:“看,你也不敢认为自己知道全部真相吧。汶竹么......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不给安汶竹反应过来的机会,她话锋又一转:“现下,三人的动机都已明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说罢,她朝安汶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安汶竹不由得心口一热。
“我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都要来这里?”
“这个啊......”安汶竹躲开了她的视线,似乎让对方有些不开心。
“那就等我明天再告诉你吧 ,跟你去小吃街寻找荣祈思存在过的痕迹的同时,再搜查出这议葚里究竟藏着怎样的一个空间,顺便多嘴一句,我也转学到了这所一中,希望成功转到了你的班级。”
她们之所以还没见到面,是议葚一中女寝的事,现下,是安汶竹入住这所酒店的第二天。
等天一亮,就是第三日,距离陆怀清顶头上司给她的时间,还剩下两天。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只留下一句:“明日再见喽,祝你们今晚睡个好觉。”
三只小猫相继跟着川糯的身影离开,似乎只要川糯在,他们就不敢有其他行为,只能乖乖的跟上去。
3307房里,只剩下安汶竹,白云和汪歌两人一鬼的局面。
安汶竹下意识去拉身侧人的衣袖,“小云?刚才怎么都没听到你这边有动静。”
何止是没有动静,就连正常的呼吸声她都丝毫没听到。
汪歌道:“那个,刚才就想跟你说来着,她好像停止呼吸了,连心跳声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中间那只猫瞪了我一眼,我就说不了话了,浑身都动弹不得。”
中间的那只猫,是定下3307房的人。他不敢让汪歌开口,铁定还隐瞒了什么消息!
安汶竹不由分说唤出鬼藤,右眼上再次传来鬼藤所见之景。
白云的灵魂本身有一部分被拉扯出来,可眼下,她的身体空空如也,完全是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之前貌似在哪里遇到过。
是魏琼的死因!魏琼被生命树中的神拉去,导致在现实里只剩下一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身体。
白云的情况与魏琼相比,像,也不像。
见安汶竹焦躁的神色,汪歌小心道:“你还要救她吗?”
安汶竹立刻答道:“救,为什么不救,只是不是当下,她一定对议葚的空间来说还有作用,不会马上就死去,也许她现在还在某个空间里听闻别人的故事。”
汪歌听得云里雾里,她道:“酒店的工作人员会定期来收拾床单什么的,这张床单是最近刚换的,你可以躺上去休息。”
安汶竹也不犹豫,几乎是瞬间就栖身躺了进去。
入睡的时间快到惊人,汪歌看她均匀的呼吸频率,猜到她大致是睡过去了,于是慢慢飘了去,蹲在安汶竹身前,仔细欣赏起这张脸来。
......
安汶竹的生物钟从来是五点起,一直没乱过。
即使昨夜折腾到了凌晨两三点,感受到睡足了觉后,一看手机,五点钟。
外面灰蒙蒙的,太阳还没挂起,只是在安汶竹所见之景的边缘缓缓蹭着。
汪歌幽幽地站在她旁边,问道:“跟尸体睡了一晚上,你不害怕吗?”
安汶竹伸了个懒腰,打趣道:“比起这些不可能会动的尸体,被你盯一晚上更可怕。”
汪歌干咳两声,脸颊边染起一层绯红:“我反正也不需要睡觉,就是觉得,你长得很美,真的很美,是我生活的小乡村里从没见过的美。”
安汶竹快要被夸倦了,她在机器中可从没人说过她很美之类的话,大多是一些责备。
‘你为什么还不死?该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死。’
当脑海里响起‘儿子’两字时,更多声音叠加进来,不同的音色不同的称呼,她之前好像间接性令不少人死了。
“谢谢,你也很美,我要是个男生,绝对暗恋你个三五年的。”
汪歌也跟着笑了,不过她能听出,这只是玩笑话。
“砰砰砰!”敲门声响了。
紧接着,一身保洁着装的妇女视若无睹地走进来,她避开地上的尸体和血迹,把其他落灰的地方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安汶竹上前拉住她,问道:“是谁在每天交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每天提前交了这所房间的钱?你不可能不知道,毕竟你可是对荣祈思始终抱有愧疚之心的人。”
安汶竹狠狠咬重了‘荣祈思’三个字,若不是看到妇人清理车的把手上挂着那房地产的布包,安汶竹根本不会将她们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联想到一起去。
可知晓荣祈思到了这里,又偷偷给严雀通风报信的人,除了觉得有愧于严雀和荣祈思的妇女外,她暂且还想不到其他人。
妇女当天急急忙忙去买菜,她只是和被雨桑替代的荣祈思交谈了几句,估计她以为,当时‘荣祈思’赶她走,是想支开所有人然后跳河自杀。
“我睡着时,一般会保留一部分意识,所以你认为你在这房里放下的录音器我看不到是吗?”
谁家酒店清洁员才五点就进门,就算这是规定,那妇女进来后第一时间竟是拿手去够电视柜的深层里,如果不是迫切地想拿走藏在里面的东西,她也不会如此乱了分寸。
电视柜正对着床,即使录音机在启动时发出的电源光亮很微弱,可安汶竹睡觉时,全身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这是她在末世中锻炼出的能力。
尤其是被人盯着时,她全身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又能准确感应出目光所在的位置。
她几乎可以确信,这妇女放下的录音机,把昨晚他们说过的话,录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