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建国急了，潘大龙连忙解释。

“姜先生，您先别急啊！

您想想，现在做什么生意，想做个代理，不得交个加盟费啥的啊？

而且，咱们公司的这个代理费，和别的公司不太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的？”

姜建国引导着潘大龙。

“咱们公司这个代理费吧，只有省级代理，是需要把代理费全额交给我们公司的。

比如您发展的市级代理，他们的代理费，公司这边只收七成，剩下的三成会返还给省级代理！

以此类推，县级代理交的代理会，会公司这边只收六成，剩下的四成里有三成会返给省级代理，一成返给市级代理……”

潘大龙这是生怕姜建国听不懂，给他解释了个明明白白。

这下子，姜建国倒是省事儿了。

都不用进审讯室了。

听明白了潘大龙的解释后，姜建国点了点头。

“嗯，你这么一解释，那这个代理费交的，倒是挺合理的！”

“就是嘛！咱们公司和其他公司完全不一样的！”

潘大龙赶紧吹起了自己的公司。

“对了潘老板，我这边把代理费交了之后，什么时候能收到产品？”

听到这个问题，潘大龙连连摆手。

“姜先生，您怎么这么死心眼？

您做了代理后，再去开发下级、下下级代理，这得挣多少钱？

都挣了这么多钱了，真要是有那种染了血的衬衫，你还留着干啥？

不早就扔了买新的了？

所以，产品并不重要啊！”

嗯，这下子，证据可就更加确凿了。

“潘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

等兄弟们要是出去推销的时候，一瓶产品都没有的话，光用嘴说，也没人信啊！”

姜建国提的这个要求，相当的合理！

潘大龙也点了点头。

冲女助理韦笑笑努了努嘴。

韦笑笑站起身，找餐厅要了一个盆，里面装上了半盆凉水！

将盆放在了餐桌上之后。

只见韦笑笑拿出了一件白衬衫，又拿出了一小瓶鲜红的“血液”。

将血液倒在了衬衫上之后。

韦笑笑先把衬衫放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拿起来在有血液的地方，用力地搓了几下。

再给众人展示一下。

血液还在衬衫上。

接着，她又打开了一瓶产品，倒在了衬衫上，接着又揉 搓了一会儿。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血液真的就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

真得有这么神奇的产品？

那潘大龙还玩什么传销？

直接卖产品不好吗？

就算是按他说的一万块一瓶，也完全没问题啊！

肯定会有很多人买的啊！

见众人一脸震惊的样子，潘大龙大笑了起来。

接着，又给韦笑笑使了个眼色。

韦笑笑会意，将装有血液的小瓶子打开，给在场众人展示一圈。

小刘接过小瓶子，提鼻子一闻。

一点儿血腥味都没有！

这下子，谜底解开了。

姜建国也是同样的闻了一下，似乎是某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看来，这个潘大龙，不止是搞传销，还涉嫌生产假冒伪劣产品！

这下子，可以来个顶格数罪并罚套餐了！

“姜先生，想来您应该闻出来了！

这个瓶子里装的并不是真血！

至于装的是什么，就不是您需要了解的了！

您今后出去推销的时候，只需要带着这样一瓶产品和这样的一瓶血液，就可以了！

而您在宣传的时候，一定要多说做代理的好处！

一定要弱化咱们的产品！

我实话跟您说吧，咱们公司这产品，其实一共也没有十瓶！”

潘大龙这次是把自己的老底，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姜建国也是够佩服潘大龙的了。

靠着十瓶产品和一张利嘴，硬是把自己吹进了B级通缉令中！

也真是个人才啊！

听到这儿，姜建国扫了一眼小刘，小刘给了姜建国一个放心的眼神。

“潘老板，那咱们在宣传的时候，如果弱化产品的话，咱们这种行为，和传（音同船）销好像没有区别吧？”

姜建国同样问出了当时现场观众提的那个问题。

潘大龙也是牛逼人士，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眼皮一翻。

“姜先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

咱们现在做的这种新式直销，应该叫传（音同赚）销！”

姜建国适时地给了潘大龙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不配合好，担心潘大龙后面演不下去。

“姜先生，我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什么学历？”

姜建国知道，潘大龙又要准备忽悠了。

想了想。

“我是大学本科，怎么了？”

“大学本科啊！那您一定没好好读语文！”

“怎么说？”

姜建国挑眉问道。

“姜先生，水浒这本书，您听说过吗？”

潘大龙吐出一口烟圈问。

“嗐，这书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听说过，我能没听说过吗？”

姜建国不知道潘大龙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从传销跑到传统文学上去了？

难道现在传销行业这么内卷了吗？

没有文化都忽悠不了人了？

“那么，正经的水浒书中，后面是不是有个字？”

姜建国点了点头。

“那么，后面的那个字，念什么？”

“传（赚）啊！”

姜建国配合的那叫一个妙。

潘大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正看着他表演的刑警队员们吓了一跳。

“对啊！人家水浒都叫传（赚），为什么我们的直销不能叫传（赚）销？”

听到这话，姜建国直想给他竖起大拇指。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啊！”

行吧，传（赚）销这事儿，先略过去，继续调查取证。

“潘老板，咱们的销售模式我懂了！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啊！”

“没事儿，有问题你就问，我保证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似乎是觉得姜建国做省代理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潘大龙也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

“潘老板，咱们这产品……从哪儿进的货呢？”

虽说潘大龙一直强调，他的产品并没有十瓶，但姜建国总觉得这里面事儿不对！

这小子行骗全国，怎么可能就只有十瓶产品？

那些省代、市代、县代就凭一张嘴，怎么可能把案值忽悠到十位数？

听到进货二字，潘大龙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冲着姜建国摇了摇手指。

“不可说，不可说！”

“天机不可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