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抬起头来朝外看去,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叫喊道:“宜溪云,你凭什么将我关起来,我要见父亲!让我见父亲!”
“啧。”宜溪云无视她的嘶吼,优雅的踱步,缓缓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嘴角扬起一抹骄矜的微笑。
“若是父亲想来见你,会等到现在都没有过问你吗?”
这句话一出,宜溪月的神情猛然变幻,她抬头恶狠狠的道:“一定是你这个女人阻止了,你好狠毒的心,连亲妹妹都能毒害!”
宜溪云冷笑一声,弯腰掐住她的下巴,道:“毒害!真是一个好词语呢!我本来就是恶女,又何须顾忌什么姐妹情,你惹我生厌,我想杀便可以杀了你!”
宜溪月看着宜溪云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她眼底的杀意如此浓烈,似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终于感到害怕,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眼中流露出恐惧。
前几个‘宜溪月’的死状似乎还在眼前,她小心的行事,绝对不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死了。
她还没有见到上官祈呢,只要等她覆灭了宜家,她成为这个世界正轨的女主,她就能和上官祈在这个世界享受万人朝拜。
宜溪月眼中闪过的期待之色没有躲过宜溪云的眼睛,她心中不屑的冷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竟然还以为自己可以从她手里逃出去吗?
那个在她背后的男人,她一定会揪出来。
宜府四周的防守加强之后,宜溪云还是不放心,她加强了人手在柴房处守着。
这一回儿,她一定不会让两人又继续苟合在一起,也不可能在宜溪月继续蹦跶,她已经做好了锁她一辈子的准备。锁链是早早的她就让最好的师傅打造的,用的铁不是一般的铁,妃寻常办法可以打开,唯一能打开的方式就是用钥匙。
这把钥匙,她怎么可能会留着。
宜溪云哼笑一声,将钥匙丢进了茅房里。
也许丢进池塘会有人跳进去捡,她就不信了,自己将钥匙丢进粪坑,还有人会跳进去捡吗?
次日,宜溪云换上了一身寻常的衣服,发髻也梳了一个普通的妇人头,脸上用面纱遮挡,这次脸碧叶都没有带着出行,她一个人来到了当时发生命案的地方。
她有预感,宜溪月出现后,剧情会逐渐的开展。
剧情的开展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的倒数,她正在静待着死亡那个的到来。
发生血案的酒楼被封锁了起来,里面的血迹已经变的乌黑,整个场景看上去可怖又渗人。
她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过了这么久没有人愿意接近这里,这个酒楼的掌柜也已经离开了北都,这里一时之间竟然从热闹的地段变成了人迹罕至的模样。
宜溪云知道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夜间来这里行动,第一,不值得为了一点线索而让自己身处险境,第二,白天来其实和黑夜来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反而更安全一些。
别说这条街道,方圆几里的人家都已经搬走了,说这里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宜溪云避开了一些人,独自进去了酒楼里面。
外面万里无云,是难得的清朗天气。可站在这个酒楼里面,渗人的阴风和鼻尖潮湿腐.败的味道,让她仿佛置于另一个空间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宜溪云皱了皱眉,强忍着心头的不适走了进去。
地上的血迹走向还能分辨出当日凶案发生的经过,重要的线索早就被大理寺的人搜了又搜,该拿走的东西都已经拿走了,她再想找到有用的东西难如登天。
其实城中自从这起血案后,陆陆续续又发生了好几起案件,预知梦中就是因为这些案件的原因,顾野不断的升职加薪。
如今北都城早就不似初来时感觉繁华和热闹,反而处处透出不安的气息,那些朝廷官员的死讯被压着没有传播开来,但是过不了多久也会被众人知晓。
宜溪云敛眉,为何皇家的人要阻止这件事的蔓延?
或许说,是皇家中的何人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蔓延?
楼中的线索已经被搜的很干净,宜溪云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终于在一处桌子角处,发现了一根极细的金丝玉缕。
她眼睛睁大,捏着这根金丝玉缕匆匆离开了酒楼。
等她离开后,暗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沉沉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夜间,宜溪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中回忆着那根金丝玉缕,她知道父亲惹上了很大的麻烦,这北都桩桩件件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有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金丝玉缕,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金贵丝线。
那根金丝上面被血液染了半边,黑色的液体紧紧的凝固在上面,让柔软的金丝变得极为坚硬。
这根线不可能是后期才勾上去的,应该是案发的那天就已经勾了上去。
宜溪云几乎一夜未睡,睁着一双眼睛到了天亮。一整晚她都在想解决的办法,如何才能从这样的困境中脱离。
劝父亲放弃刑部侍郎的位置?这根本不可能,父亲等待了十多年的机会,他几乎不可能因为她三言两语的话就放弃。
找出真凶,和皇家对抗?
问题是,她连面对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够和皇家对抗,说不定她还没有对抗,自己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