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落下的人带来一阵清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末的血腥味道。
宜溪云皱了下眉头,她心中排斥顾野去杀人。
她见过他杀人的样子,残忍中带着刺骨的冷意,像一株遥远又靡丽的鲜花,亲眼见证他的腐.败凋谢却无能为力。
她垂眸,心中的思绪不想被知晓,于是只能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顾野站在她的身侧,少年来到都城值周身量又高了许多,似乎是跟着将军的原因,经常操练,能看出他玄色衣裳下肌肉喷张的线条,将衣服撑了起来,看着坚实而可靠,却是这世上最不能倚靠的人。
过了这么些天没有见,顾野的声线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宜溪云知道,这是一个少年逐渐长成的变化,意味着他里权利旋涡越来越近,将来他会改写整个王朝的历史,最后会寂灭的无声无息。
顾野拦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前面,让她进退两难。
他低头很专注的看向她,眉眼如同往日秾丽,更多了一份沉稳男人的味道。
他说:“纤秾,为何不开心?”
宜溪云侧过头,她将慌张的神色掩饰的很好,故作冷漠道:“我开不开心不关你的事。”
顾野‘嗤’地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当然关我的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都城中的事不能逃过他的眼睛,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
宜溪云知道,顾野是最懂她的人,他明白自己深处的担忧和难过。
他特意的来问她,自然不是想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东西。
他想要知道更深处的她,他想要完全了解她,也想要完全独有她。
顾野的耐心很好,尤其是来到都城之后,心中想要什么他很清楚,怎么得到他也很清楚,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种靠自己谋划得到想要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充满快乐的过程,当然结果必须是好的。
宜溪云换了个方向,还没走出一步,手腕就被拉住,少年的手掌冰凉,刺骨的寒意几乎瞬间缠绕住她。
她回头,道:“你要理解,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知道。”
顾野垂眸,拇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她手腕上柔嫩的皮肤,细腻的皮子下面是浅浅的血管,他不用看就能想象到有多么漂亮,那样青色的跳跃的脉络。
指腹摸到的跳动撞得他指腹痒痒的,他的身体和心都跟着一起痒了起来。
“何必靠自己一个人,你明明可以利用我。”
宜溪云抬头,诧异的看着他。
顾野灿然一笑,艳丽的眉眼弥漫出温柔的味道,他道:“我甘之如饴。”
少年的笑容在夜晚显得极为灼目,月华洒在他的侧脸上,如玉的面庞极为赏心悦目,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同了。
她忍不住抬手,温热柔软的手指触了触他的眉眼,真心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要知道自己是为何选择这条路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她若是脸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决定,那又有什么意思。
按照自己的思绪活下去就是了,她会活的好好的,即使穷途末境,也要笑的漂亮。
像顾野一样。
顾野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指腹,引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两人心情都很好,似乎中间隔着的大山瞬间变成了一道薄薄的纱帘,偶尔能触及真心,偶尔又轻轻遮盖住。
父亲在家的日子多了起来,两人也经常在一起吃饭。
宜溪月被放了出来,只是依旧不能随意出入自己的院子,宜溪云派了很多人守着她,一只苍蝇也不要想飞进来。
顾野和宜溪云也经常见面,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和睦,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顾野不知道从哪里有的钱,经常变着花样的送来许多金银首饰,以及华美的衣裳,每一样都很适合她,也有一些稀奇古怪可可爱爱的玩意。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宜溪月消失的那天,她没有任何预兆和风吹草动,从她的房间中凭空消失了。
宜溪云冷着一张脸站在她的房间中,门外的锁是好的,窗户也没有打开的迹象,可人就是消失了。
她攥紧拳头,能猜测到是背后的力量有开始了,怕是用了什么特有的手段,将人给放了出去。
若是让她出去尽情兴风作浪,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这件事情还没完,都城中又出现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案件。
宜溪云乔装打扮一番,瞒着所有人独自去了案发现场。
是一处小巷子,这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一些寻常百姓,发生命案的小院子周围已经搬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发生血案的原因,宜溪云走进巷子时只觉得阴风阵阵,连光线都变得暗淡不少。
发生命案的那间院子被封上了封条,大理寺的人已经来看过一遍了,尸体已经送到仵作那里,检查看看死因如何。
但是从宜溪云听到的传闻来看,死因非常简单,和酒楼里的作案手法是一样的,凶手喜欢用蛮力杀人,喜欢暴力,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