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咕噜。”姚玉玲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从上午到现在，她也就吃过汪新给的两颗糖。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她先往嘴里扔了块大白兔，不然一会又低血糖晕倒了。家里没剩下什么能吃的东西，她得去国营商店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姚玉玲说去就去，她揣着自己兜里的零钱直奔商店。

　　七零年代的国营商店里面商品少得可怜，除了生活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就是针线，散装白酒和香烟一类的东西了。

　　姚玉玲在柜台前转了又转，看着自己零钱包里可怜巴巴的三毛钱，叹了口气。

　　买吃的需要粮票，可她这个月的粮票已经用完了。姚玉玲只好把目光放到了咸菜上，她走过去对售货员讲：“那个，给我称点咸菜呗。”

　　买咸菜便宜还不用花粮票，姚玉玲喜滋滋地要了一大袋咸菜，就算没冰箱这东西也放不坏。

　　“九分钱。”马燕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掏钱的女人，谁家买咸菜会一下子买这么多啊？

　　姚玉玲掏出一毛钱放到柜台上，拎起咸菜就要走。

　　“欸欸欸，同志，找你的一分钱。”马燕赶紧叫住她，“咋啦，连一分钱都不要了？”

　　姚玉玲转过身接过一分钱，她还是不习惯七零年代的物价，一分钱那个时候还能买块糖呢，放在现代就只能当零抹了。

　　“哎呀妈呀，谢谢同志哈，差点就忘了。”姚玉玲从马燕手里接过一分钱，她看着这售货员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马燕看她拿了钱还没走，以为她还有事，说道：“同志？还想要点啥？”

　　“不要了不要了。”姚玉玲摆摆手，心里嘀咕着奇怪就离开了。

　　外面的天黑的很快，姚玉玲把咸菜放进篮子里，挎着篮子就往大院里走去。

　　家家户户都开始煮晚饭，各种饭菜的香味从大院里飘出来，她的肚子更饿了。姚玉玲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家吃点东西。

　　“姚儿！”过了门洞，一个黑影从后面窜出来，吓得姚玉玲后退一步：“牛大力，你搁着干啥呢？吓人一跳。”

　　牛大力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煤渣子，手上脏兮兮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姚玉玲撇撇嘴，想找卫生纸，最后从篮子里掏出一张干净手绢递给他：“你擦擦，看着脏死了。”

　　牛大力嘿嘿一笑，接下手绢：“姚儿，我在外面打了只野鸡，烤了，可香，去尝尝不？”

　　“啥？野鸡？”姚玉玲一听到肉两眼放光，原主把钱都花在打扮上了，别说野鸡，就连肉末一个月都吃不上，现在牛大力请她吃野鸡，她还真也有点馋了。

　　“你打的？”

　　“对！我打的！就在外面烤着，可香了。”牛大力说着，眼神热切邀请。这时两人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出现：“你俩说啥呢？”

　　汪新手里提着酱油瓶子，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姚玉玲看见汪新，兴奋地说道：“大力哥打了只野鸡正烤着呢，汪新，要不要一起吃？”

　　“欸……欸这……”汪新好像没看到王大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口答应：“野鸡！好啊！”

　　姚玉玲还沉浸在吃肉的兴奋中，眼前忽然闪过一条弹幕。

　　[野鸡？牛大力明明吃的是蛋王，要是吴长贵知道了，非让他们仨给蛋王偿命！]

　　蛋王！姚玉玲一个激灵，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蛋王，吴长贵，姚玉玲想起来了，这蛋王不就是吴长贵家那只鸡嘛！老吴家的鸡都当着亲儿子一样养，要是他们仨吃了，那不得追着他仨赔蛋王吗？

　　牛大力看姚玉玲一激灵，还以为她是被风吹着了，连忙走到前面挡着：“姚儿，这风有点凉，是不是冻着了？”

　　姚玉玲站住脚，看着牛大力问道：“大力哥，这时候哪来的野鸡？你别打错了，打成别人家的家养鸡了。”

　　“那，那咋能呢？”牛大力磕磕巴巴地说着，脸上一闪而过心虚：“我还分不清楚是野鸡还是家养鸡？姚儿你真逗。”

　　牛大力打着哈哈，姚玉玲眼前的弹幕又变了。

　　[就是蛋王！牛大力后来还找了个带鸡瘟的鸡还回去，最后把老吴家的鸡们都传染了鸡瘟，全病死了。]

　　鸡瘟，全死了？姚玉玲后撤一步，拉着汪新就往老吴家的鸡圈跑去。

　　汪新傻眼了：“欸，姚儿姐，你干啥？”

　　“一二三四，四三二一。汪新，你看蛋王不见了，大力哥，你那个烤鸡，到底是不是蛋王？”

　　牛大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姚玉玲越看越觉得有鬼，汪新出来打圆场：“姚儿姐你，没啥证据咋能说牛大力烤的是蛋王啊？那说不定它溜达，溜达走了呢。”

　　姚玉玲白了汪新一眼，那弹幕能骗她吗？还溜达，估计早就溜达到火里了。

　　“万一溜达着让大力哥打了呢，再说了，这天快黑了蛋王还不回来。”

　　说着，他们仨就出了大院，牛大力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到了烤鸡的石头上。

　　牛大力捧出荷叶，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来，让汪新和姚玉玲都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平时大家都是素菜咸菜，肉票手里也没几张，每顿能用猪油炒菜就算吃肉了。

　　汪新动动鼻子：“这香味，还真有叫花鸡的味道了，大力，你这手艺可以啊！”

　　“那是，你不看看是谁做的。”牛大力一边拨开荷叶，一边拿眼偷看姚玉玲：“姚儿，来给你一个腿，这鸡可嫩了，老好吃了。”

　　姚玉玲接过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反观汪新和牛大力，早就开啃了：“姚儿姐，你咋不吃，这鸡肉老香了。”

　　“我寻思，这鸡肉咋没有肌肉呢？不是野鸡吗？这肉松垮垮的。”姚玉玲抿了一嘴，鸡肉很快在嘴里化开了，一股浓郁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一整条鸡腿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骨头了。

　　汪新看了一眼牛大力：“哈，鸡肉咋没鸡肉呢？玉玲你真逗啊。”

　　牛大力连忙解释道：“这，这鸡可能是趴窝鸡，趴窝不动，没肌肉。”

　　姚玉玲伸手把鸡肚子扒拉开，里面露出几个黄澄澄的鸡蛋。三人对视一眼，汪新掏出嘴里的鸡骨头：“我咋觉得这鸡就是蛋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