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改衣服

“要你管？”马燕扔下了一句话，扭着身子就往大道上走去。

她隐隐约约知道汪新不想离开的理由，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马燕就更生气了，这次汪新的行为彻彻底浇灭了她内心的火苗。

汪新双手插兜，看着马燕的身影慢慢远去。其实家里的活计并不多，骑上自行车陪马燕买书也就是一来一回的时间，可今天有个陌生的男人来找姚玉玲，他不放心。

汪新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大院里走去，时不时看向姚玉玲家的方向。

关心姚玉玲的除了汪新还有一直窝在屋里的牛大力，自从上次他和汪新闹掰了之后，他也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再去缠着姚玉玲了。一是他害怕碰上汪新尴尬，二是他知道姚儿和汪新没可能了。但是今天陆赫的到来却让牛大力支起了身子。

“这男的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牛大力摸着下巴琢磨，一会站起来从窗户里望，一会坐下扣扣脑袋，他生怕那男人对姚玉玲做出什么事情。牛大力挥了挥沙包大的拳头，已经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

再说姚玉玲，姚玉玲刚进门，连屁股都没放在凳子上呢，门外就又传来了敲门声，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汪新落东西了，一叠声的赶来：“咋了汪新？是不是落下东西了？”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大的胸膛和强烈的寒气，来人明显不是汪新，姚玉玲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男人居然比汪新还要高，身板还要挺拔。

陆赫后退一步，低头看着刚从屋里出来的姚玉玲，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包的手提带：“姚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陆赫，我们之前在车上见过的。”

“陆赫！陆老板，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进屋，屋里暖和。”姚玉玲只是稍稍意外，又很快热情起来，招呼着陆赫往屋里走。

陆赫却显得有些扭扭捏捏，他从小一直在南方长大，然后出国读了几年的书，没见过像姚玉玲这么热情大方的女生：“你的房间，我进来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外面冷呵的不进来咱们只能去外面吹冷风了。”姚玉玲翻出招待客人用的茶叶，然后给陆赫换了一个新的杯子。

陆赫进门有些局促，屋里的暖气很足，他穿着皮夹克倒是有些热了。他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着姚玉玲的脸色开口道：“那个姚玉玲小姐，上次的版权费您还满意吗？”

“啊？”姚玉玲正弯着腰抓瓜子花生呢，听到陆赫提起版权费的事情，她还以为陆赫后悔了是来要钱的，“我挺满意的啊，咋了？”

“我……”陆赫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姚玉玲不乐意了，她走过去把瓜子和花生放在桌子上：“陆老板，咱有啥事情就直说嘛，你做生意也是个爽快人，咋这么扭捏呢？”

“姚玉玲小姐，你叫我陆赫就行了。”

“那你也别叫我姚玉玲小姐了，听着真别扭，我属猪的，你属啥呢？”姚玉玲坐到他身边，看着陆赫的睫毛因为紧张不停闪动，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你紧张啥，我又不能吃了你。”

“我属狗的，应该比你大一岁。”陆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往常他去谈生意的时候都游刃有余，为什么每次见到姚玉玲的时候总是紧张呢？

“那我还得叫你声陆哥，你就叫我小姚吧。”

陆赫把手提箱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摞图纸和几根铅笔，但是在正中间却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他拿起礼盒说道：“小姚，之前你给我提议的那件裙子已经被我们服装厂大批生产出来了，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我就统一售卖了。但是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事情想要拜托你，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来的丝巾，我想着应该挺适合你。”

陆赫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条杏色的丝巾，透纱的样子让姚玉玲爱不释手。没有哪个女孩会拒绝这样的礼物，姚玉玲也不例外，但她还是把礼盒推了回去：“陆哥，你有啥事情就告诉我呗，咱俩认识也是缘分，要是我能帮你我肯定尽力帮你。”

不是她不想要，是她害怕自己又被扣上爱慕虚荣的帽子。可这丝巾确实好看，姚玉玲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陆赫听她这么说，自然地把丝巾放在一边：“我下车之后就跟这边的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开了红阳服装厂，这你是知道的。给你写过信之后就一直在忙应酬的事情，我本来打算先把那条裙子生产出来，再研究冬装。可因为我的预测失误，现在厂里的资金不太够了，我凑了凑打了一批冬装出来，可效果不是很好，就想到你了，想找你帮忙看看哪里能改进。”

陆赫越说脸越红，他怕姚玉玲不理解，连忙补充道：“就是厂里没钱了，要是这批衣服卖不动，可能我们在夏天之前就倒闭了。”

姚玉玲听着虽然云里雾里，但她还是知道陆赫的难处。“陆哥，主要是这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可能没办法插手。”

听她这么说，陆赫明亮的眼睛暗下去一瞬：“要是能起死回生，我可以给你服装厂百分之三的股份。”

“股份？那是干啥的啊？”

“就是能拿钱！”

“行！”一说拿钱姚玉玲就开心了，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她低头看着陆赫拿出来的图纸，冬天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男人穿的军大衣，领子上带了几撮毛。陆赫介绍道：“这是我们按照东北这边的衣服样式改良的，衣长到腿在一定程度能抵御全身的寒冷，前面的毛绒点缀既好看又保暖，起到了一个围巾的保暖作用。”

姚玉玲看着图纸犯了难：“你说长一点确实保暖，可里面要是用棉花填充，这和裹个被子出门有啥区别啊？”

七零年代大家穿的都喜欢干净利索，先不说这衣服又长又麻烦，光是塞满棉花穿着都足够把人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