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市场看法

“你要缝纫机票干嘛？”陆赫脱下 身上的罩衣，看样子不打算回厂房了。

姚玉玲给他讲了自己去卖衣服的事情：“现在摆摊太不安全了，要是我有了缝纫机，我就能打着裁缝的幌子偷偷卖成衣了。”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陆赫有些鄙夷，“你还真是投机取巧的一把好手啊，小姚。”

“陆老板！这怎么能叫投机取巧呢？你难道不想多打通一下市场吗？”

威胁，这是赤 裸裸的威胁。陆赫不说话了，似乎也在思考这个行为的可行性。

姚玉玲趁热打铁，继续劝说道：“而且你想，我光学习理论知识也没地方能实操，要是有个缝纫机，我肯定学的更快，一边学一边实践是不是？主席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终于，陆赫点头了：“行，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处是不少，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等价交换，我是商人，不做慈善。”

“诺，这个衣服。”姚玉玲指了指水手裙子，“我不是说了吗，这个衣服我不要你的版权费了，算不算等价？”

“你刚才明明说这是让我教你的酬劳，怎么还要我搭上一台缝纫机，你知不知道缝纫机票现在多贵啊？”

陆赫振振有词，姚玉玲一脸鄙视：“陆老板，之前也没看出来你这么小气呢？”

“小气？我这叫精打细算。你以为我厂房里那么多台缝纫机都是我买的啊？那全是我贷款的，工人的工资是一笔钱，厂房和原料又是一笔钱，我现在还是负债状态，我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我也很难的嘛。”

陆赫一开口就没了之前公子哥的气质，一番话下来还以为是什么草根企业家呢。

姚玉玲掏了掏包里，拿出一摞十块钱：“我这次来就带了一百，先押给你九十，剩下的钱我等回家了补给你。”

“行，缝纫机二百三，缝纫机票算你一百二吧，凑个整。”陆赫接过九十块钱放到兜里，张嘴也有一股欠揍的劲。“要是实在不行，等我的服装店开业之后，我给你个销售员当当。”

“我告诉你啊我不爱当这个，别招我。”姚玉玲白了他一眼，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不少。“诶？不过你服装店啥时候开业呐？到时候我去给你当模特，展示衣服去。”

“现在刚选好地址，装修呢，估计得三四个月之后了。”陆赫忍不住问道：“之前我让你来当模特，你怎么不来？”

“你新店开业我那是给你捧场的，当模特还不如我当广播员呢。这次你要是服装店能开业，我也考虑一下租个店，也开一个。”姚玉玲想着，有陆赫在前面打个样，她也能看看市场反应。

陆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一出是一出，服装店可不好开。你咋不安生地当你的广播员去？也算个国家饭，多稳定。”

“稳定是稳定，稳定之后就是随便找个适合的人嫁个，然后在铁路上干一辈子呗。”姚玉玲挪到太阳照不到的阴影里，扭头看着陆赫。“我不愿意过这样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而且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万一出了啥事咋办？”

“我看火车上人家都在做生意，你别看麻烦，我打听了，利润大的吓人。南方那边做生意都做疯了，光在火车上卖眼镜都能一天挣个十几块二十块的。”姚玉玲眼里都是羡慕，一天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百，一个月就能买得起一辆自行车，谁看了不眼红不心动？

陆赫反对：“啥一天二十块，我见过那些走南闯北的贩子，一天至少三十！”

“有你传的这么多吗？要是真这么多那南方那边干脆都来这么卖东西好了。”

“你以为卖东西容易啊？那些能挣到钱的都是胆大的，你做生意也得用钱，本金，路费，万一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地痞流 氓抢了怎么办？”

“那你还来这么远的地方开厂子，再说了，你开个好好的厂子干啥还要开个店？”

“我现在负债累累好吧？我从南方千里迢迢地过来，你以为那么容易吗？”陆赫委屈，都只看他当个大老板，没人知道他现在还欠着银行不少钱。

要不是之前交叉裙子和羊毛打底衫爆卖，他这个厂子估计早就倒闭了。

“诶陆赫，火车上好多人都倒卖呢，你咋不只能从南方进货来着卖呢？苦哈哈地开个厂子干啥？”姚玉玲也奇怪啊，他都有来北方建厂子的想法了，咋不想着下海做生意呢？

陆赫摸摸鼻头：“你知道的，我是正经在国外留过学的，和那些小摊小贩不一样。”

姚玉玲斜楞了一眼他，持反对意见：“有啥不一样？你为了挣钱，他们也为了挣钱，我也想挣钱，咱们都一样。”

“我挣得钱和他们挣得钱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你挣得外国钱啊？”

陆赫实在说不过姚玉玲，两人站在外面已经唠了二十多分钟了，嘴巴都口渴。他带着姚玉玲来到办公室倒了两杯水：“我来这里开厂子，不是为了赚钱。”

“我当时也是沾了家里的光才能去国外留学，但前几年我爸身体不好，我妈一个人也不会过日子，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我留学的最后一年都是靠打工过来的。”这是陆赫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姚玉玲听着，心里猜测能把孩子送出国的还是做生意的，估计是改革开放前的地主。

“我在国外的适合接触的服装品牌，是穷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你想象不到，国外的衣服等级制度有多分明，有钱人可以穿丝绸和各种颜色的昂贵布料，穷人只能穿着开花的粗布。当时我就在想，我要是回来，就要创建一种能让穷人和富人都能穿一样衣服的品牌。”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天马行空，姚玉玲忍不住出声打断：“你这个想法，太难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