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和陆赫闹掰

这是姚玉玲第一次在陆赫面前发火，面对质问，陆赫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他选择沉默，但恰恰是这种态度再一次挑起了姚玉玲的怒火。

“陆赫，你说话。”姚玉玲努力压抑着怒气，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客户，她压低声音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陆赫。

“我……”陆赫张张嘴，显然并没有想过怎么和姚玉玲解释。

身后，柳凤蕊跑来，身边还跟着刚才的男人。两人十指相扣，柳凤蕊脸上还挂着两朵红晕。可姚玉玲现在已经没有八卦的心思了，她放下手里的话筒，想要离开。

“小姚！你听我解释。”柳凤蕊看见台上的小艺，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跑来拉住姚玉玲的手，解释道：“小姚，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没有给你及时说。可小艺是陆赫家里硬塞过来的，陆赫没办法拒绝。但是你看，小艺带来的衣服不是也很受欢迎吗？”

台上的客人已经拿着几件去付款了，小艺在旁边一直陪着笑脸，她转头看向姚玉玲，露出来一种挑衅的笑容。

“你也想让厂子越来越好的对不对？一件大衣太不够看了，小艺来刚好能帮咱们度过这段时间的空白期。陆赫之前也跟我说过转型的事情，可现在不能急，一点点来。”

柳凤蕊还想再说什么，被姚玉玲打断：“那柳姐，大衣怎么办？仓库里还有一千件，我想我的衣服比不上小艺带来的衣服，这一千件总不能白白扔了吧？”

“大衣……”柳凤蕊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陆赫。陆赫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大衣先压着，能出多少出多少，不出了按成本价走出去。”

“好，成本价。”姚玉玲声调变冷，她放下话筒转身走了出去。

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一千件大衣，那些衣服白送给别人她都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陆赫的心意。

当初陆赫说起自己也要成立自己的服装品牌时，姚玉玲点点头，设计每一件画稿的时候都会想起这句话。而现在小艺的到来让姚玉玲心里有说不出的憋闷。

她一口气跑到大道上，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其实就算小艺真的来厂里她也不会说什么，她就是讨厌这种被陆赫瞒着的感觉。姚玉玲擦擦眼睛，狠狠说道：“我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给陆赫一件画稿了！我要自己创业，自己成立自己的品牌！”

冬天，雪花飞扬，白色装饰了大地。姚玉玲在屋里靠着暖气，热气把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自从她从开业仪式上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陆赫的工厂了。今年的冬天来的凶猛，大雪封了铁路，路滑不好走，陆赫一时间也被困在红阳，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陆赫坚持不懈给她写的书信了。

“姚玉玲，你的信！”大院里，邮差喊着姚玉玲的名字。她抖抖米色棉服上的花生米渣子，裹上大衣就出去了。拿回来信她拆开扫了两眼，飘逸的字体还是一样熟悉。

陆赫在信里说了工厂最近的现状，和红阳的大雪。不少服装厂在冬天前就已经把冬装赶出来了，下了第一场雪之后就关了厂子。北方的冬天太冷了，工人们在厂子里受不住啊。

陆赫的厂子也暂时关门了，小艺带来的衣服最厚的也是皮袄，可那东西根本卖不出去。有买皮袄的钱，还不如多买点棉花缝个袄呢。他只能拿出去年的样式出了一批货，然后就草草关门了。

值得让姚玉玲高兴的是，那一千家大衣都被预定出去了，信里夹着一沓钱，是陆赫给她的分红。

姚玉玲收了钱之后就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她抱着一杯热水哧溜哧溜地喝着。

窗户外面，北方呼啸，大院里安安静静的，大家都窝在家里，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三十，家家都欢声笑语，要过年就过个开开心心的年。姚玉玲在屋里忙活着新衣服，外面传来《乡恋》的歌声，沈大夫家里围着一圈左邻右舍的媳妇，看着沈大夫写春联呢。

每年大家院子里的春联都出自沈大夫的手，姚玉玲也不例外，她带着红纸也凑了进来。

收音机还放着悠扬的歌声，沈大夫一手毛笔，黑色的墨汁龙飞凤舞，几下就写好了一对。“哎呦，这毛笔字写得，要是放在古代咱们沈大夫那就是才女。”老陆媳妇看着红纸黑字，喜欢的不得了。

“放在今天也是才女。”

“怪不得沈大夫没对象呢，这么有才能干，谁敢找呀？”老吴媳妇话一说出来，大家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只有收音机的歌声。

气氛有些尴尬，老吴媳妇急忙解释道：“我是说小沈太有些，一般人配不上。”

沈大夫脸上没有刚才好看了。姚玉玲知道沈大夫年纪大了，一直都没结婚，被大院里的媳妇们说来说去，老吴媳妇这次直接说道了明面上，实在是有些戳别人脸面。

沈大夫很快写好了春联，把她们送走。姚玉玲拿着写好的红纸出去，还看见三个婶子互相埋怨呢。

【沈大夫人也不错啊，我觉得马魁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了。】

【马魁比沈大夫也才大个几岁，怎么算占便宜？】

【马魁都是二婚了！沈大夫都没结过婚呢。王素芬要是没走，马魁和沈大夫也成不了。】

不光婶子们埋怨，眼前的弹幕也吵起来了。姚玉玲走的脚一顿，拐了个弯往马魁家走去。

上次王素芬查出来生病，姚玉玲和沈大夫说过之后，也没有再关注过了。现在突然知道她的结局，姚玉玲一时间还有些不忍心。

她走到马魁家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大过年的是说这个也太扫兴了，姚玉玲想了想，还是离开了。她想起来沈大夫说过，王素芬不想打破这个家的幸福，她一个外人也没必要在过年的时候冲进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