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川一个激灵,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掉下去。
师父和其他三个师父常年住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会惹上什么人吗?
还是说那伙人这么快就摸到了他的底细?
想到这,顾晓川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恨不得插个翅膀立马飞回去。可从车站到村里还有十几里的山路,眼看天就要黑了,顾晓川有点着急。
虽然这几个老家伙每次都玩掉他半条命,可他觉得,还是很想念很想念他们。
“师父、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我回来了。”
几乎是一路跑了十几里的山路,顾晓川刚一进院子,就急不可待地喊了起来。
“小川哥,你可回来了。呜呜呜。”
突然,一个苗条的身影从老屋里冲出来,猛地扑到他身上。顾晓川只觉得腰被人紧紧搂住,两团柔软挤在胸前,一瞬间大脑也停顿了几秒钟。
慕小蝶?
顾晓川吃惊地长大嘴巴。
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什么时候发育得这么成熟啦?
顾晓川用一只手托起慕小蝶哭得梨花带雨的下巴,立刻看见一张略带青涩却无比靓丽的脸。
“别哭了,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顾晓川伸手搂住小蝶的肩膀,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四爷爷怎么了?”
他和小蝶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他是师父捡回来的,而小蝶是三师父碰上的。小蝶管顾晓川的师父叫四爷爷。
一进门,顾晓川就愣住了。
老屋里,四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围坐在土炕上,中间那个,豁然正是他那个“要死了”的师父。
“你们损不损呀!”
顾晓川可真有点急了,这几个老头子总想把他弄回来,可也不能这么吓唬他呀。
“别急,小川子,我们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呀。”
大师父敲了敲烟袋锅子,无奈地说,“昨天我算了一卦,你有大劫呀。要是不赶紧把你叫回来,你可就……”
大师父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顾晓川不得不佩服,大师父精通周易之术,从来就没算错过。
“有的解吗?”
顾晓川坐下来,接过慕小蝶递过来的茶水,猛喝了几口才问。
“改是能改,但从卦象上看,极为凶险,我暂时也不知道从哪下手。”大师父吐了一口白烟,半天才说。
“来,我给你把把脉。”
四师父也就是顾晓川的师父,伸手拉过顾晓川的手腕摸了一会,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中了毒还伤了真脉,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呀?”
老人担忧地看着顾晓川,可顾晓川却答不上来。
他也想知道,谁敢在他阎君身后捣鬼。可目前,还是毫无线索。
“不知道?这可麻烦了。”三师父摇摇头,喃喃道:
“你身中奇毒,又跟人硬拼了内力,根基已是大损。还有强敌暗藏,真是万分险恶,险恶万分呀!”
顾晓川只能苦笑。要是不知道世态险峻,他怎么可能冒险在这个时候回来。
“算了,我看咱们大家也只能一起使使劲,看能不能帮小川子闯过这个难关吧。”
说话的是二师父。他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舍不得也要舍呀。要救小川子的命,也只能牺牲你了。”
顾晓川一看就乐了,他知道这可是二师父专门配置的“凤凰丹”,据说有精气壮神、益寿延年、推功助气、起死回生之功效。
他凑到二师父的耳边,一脸坏笑着说:“
“二师父舍得吗?没了这个,林寡妇还要你不?”
二师父一听差点没气的晕过去,他那点糗事,这小子怎么还忘不了了。
“臭小子,再敢胡说我药死你。”
顾晓川当即吓得一缩脖,不敢吭气了。
这句话他从小听得耳朵都磨出老茧了,也真没少吃苦,有好几次都被二师父整的死去活来,拉稀跑肚更是家常便饭。
出来闯荡这几年才明白,要不是二师父那些草药,他早不知道被人毒死多少回了。
“别闹了,赶紧给他祛毒疗伤要紧。”
大师父咳嗽一声,这爷两一见面就胡闹得不成体统。
“小川子,脱了上衣,坐好。”
看见各位师傅都严肃起来,顾晓川也收拾起玩闹的心,尽快平息了气息。
“你体内的毒很奇特。”三师父说,“我不能一下子根除,只能暂时帮你压制。”
说着,三师父从小药箱中拿出一排银针,手法轻缓地扎进顾晓川周身各大穴位。三师父最擅长针灸,顾晓川小时候,也没少当三师父的针靶子。
施完了针,四个师父又合力帮顾晓川打通血脉,折腾了一夜,“血之魅”的毒性算是暂时被压制住了。可顾晓川知道,这种压制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让米兰达赶紧重建药验室,尽快拿到“血之魅”的抑制剂才是最重要的。
“吃饭了,快去洗手。”
几个老头忙活了大半夜,个个都累得不轻。而慕小蝶就一只老老实实守在屋外。看他们结束了,才忙不迭端着早已准备好的饭菜进来。
顾晓川抄着手靠在门边,这才仔细打量起她。
慕小蝶上身穿的是一件长袖T恤,下着牛仔裤,衣服的样式极为简单,却更显出女孩子身段比例极为匀称协调。再配上一头顺直的黑发和清丽可人的脸蛋,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水灵,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竟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坯子。顾晓川不得不承认,女大十八变这句老话,果不欺我。
“傻看什么?”
慕小蝶发现顾晓川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脸就红了,一低头转身出了门。
小丫头终于长成大姑娘了。
顾晓川想着,径直走到饭桌边。
金黄的炒鸡蛋,焦黄的葱油饼,一碟凉拌三丝,一盘拌猪头肉,还有一大碗热腾腾的豆浆,红红绿绿黄黄一桌子,看着就那么有食欲。
“小蝶,以后谁娶了你当老婆,肯定享死福了。”
顾晓川用葱油饼卷着猪头肉和炒蛋,吃的满嘴流油。
“我才不要给别人当老婆。小川哥,我,我……”
慕小蝶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小时候过家家,顾晓川曾答应过要娶她当老婆。不过那时候她才六岁,也不知道这事他还认不认?
“嗯……呃。”
顾晓川突然用手锤着胸口,直瞪着眼,显然被噎着了。慕小蝶赶紧端起豆浆碗,让他喝了一大口,又忙不迭给他揉搓胸口顺气,看着顾晓川的目光里都是满满的心疼。
顾晓川却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刚才干嘛那么嘴欠,说什么当不当老婆的。要是小丫头真跟他表白,他可要怎么办呢?
他太了解慕小蝶的性格了。这丫头高兴的时候像个可口的红苹果,让人恨不得亲上一口。生气起来可厉害得像极了她养得那只大白鹅。
在农村里,狗不是最可怕的动物,鹅才是,能把一只成年土狗追的生无可恋。
要是让这小丫头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还不得追着自己咬。顾晓川想想都觉得头疼。
“撑死我了。不能再吃了,我得赶紧回城里了。”
顾晓川摸着肚子站起来。
“刚回来就要走呀?”
慕小蝶撅着嘴,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我只请了一天假。我一个打工仔,有什么办法呢?”
顾晓川做出非常为难的样子。
他不敢多呆下去。回来治伤已是不得已,如果呆的太久泄露了行踪,那可是大大对不起各位师父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
送顾晓川到马路边,慕小蝶还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等你出嫁的时候。”
顾晓川嘿嘿一笑,在慕小蝶粉红的小拳头砸过来前,迅速消失在村口。
就在顾晓川离开的这一天,沈墨冰那里也并不安宁。
“什么,你说爷爷来电话了?”
顾晓川刚离开不久,管家刘叔就委婉地把老爷的意思转告了沈墨冰,沈墨冰才知道,爷爷已经被绑匪放了。
“爷爷,您怎么样?”
沈墨冰立刻就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哼,你这个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电话里老者的声音带着点虚张声势的气愤。
“你让人把我送到太阳湾,就天高皇帝远,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太阳湾是一个私人小岛,离霖海城很远,且因为是私人属地,很少有人知道那里,怪不得她的人找不到。
沈墨冰一下子就明白了,绑匪假装是自己的人,把爷爷藏到了那里。得知自己已经跟顾晓川结了婚,才把爷爷放回来。
幸亏爷爷不知道真相,要不然真吓坏了老人家,她会后悔一辈子。
“爷爷,对不起。我就是想让您出去散散心。”
沈墨冰只能跟爷爷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啦?跟爷爷说说,别自己都扛着。”
电话里,老者的声音变得很慈祥。
这孩子太不容易了,年纪轻轻的就要管理这么大一个企业,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真的没事,您放心吧。”
沈墨冰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笑着说,她不想让爷爷担心。
放下电话,沈墨冰看着窗外发呆。
也不知道顾晓川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