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忆媛再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已是第二天中午。
昨晚的变态不见踪影,只在枕边留了一张百万支票。
他把她当成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她睁眼仰面在床,气到满脸通红、五官紧拧:方呈呈,你夺我夫婿!你毁我清白!你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来对付你姐姐?
不,要反击!刚起身准备下床,方忆媛就看到被撕碎的衣裙七零八落地在地上,提醒着她耻辱和不堪。
只此一夜,她再也不是过去的方忆媛。
一回头,床上初夜的血更是触目惊心。
此时,方忆媛想有把刀,第一要解剖和妹妹一起背叛自己的高慕伟。第二要解剖昨天晚上那个周总。
看看这两男人心脏是什么做的,流的是什么颜色的血。
她在衣柜里找到雪白的浴袍把自己包起来,却发现掩不住脖子上的吻痕、脚裸处的青紫。老变态!
理理心绪,方忆媛致电总机请做清洁的阿姨送身新衣服上来。
穿好衣服,把披肩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又找阿姨要了打火机。方忆媛把记载了第一次的床单付之一炬,转头对在一旁小声嘀咕的阿姨霸气地说:“我赔十份。”
客房门铃骤然响起。
“方小姐,今天清晨,周氏集团的老总周康健,坠楼身亡。根据报料,您昨晚一直和他在一起,请您跟我们回去做份笔录。”门外的警察说明来意。
周总死了。周康健,猛然闯入她的生命,又迅速抽离了她的人生。现在他死了。
方忆媛的世界失控了。从昨天到今天,全是她人生剧本之外的戏码在上演。可,还得演下去。只有演下去,才有改写结局的机会。
方忆媛做了三次深呼吸,打开门。门外,除了三个警察,还有一些记者。
“听您妹妹说,您们昨天晚上在一起,您是想嫁给周总吗?”
“方小姐,周氏集团的周康健今晨在办公楼意外坠楼身亡,您现在的心情怎样?”
闪光灯对着她把她的眼睛都要闪瞎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我妹妹下了药。”方忆媛花容失色。
好不容易,警察护着她,挤出重围,头发也乱了。
进了警察局,又是百般盘问,简直是伤口上撒盐,方忆媛恨死方呈呈,她分明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方忆媛据实说出昨天的一切,被自己亲妹妹下药,被周总性侵。“我不过吃了亲妹请的一餐饭,就出这么多意外,真真比窦娥还冤。”
“您是否谋杀了周总,要尸检,要,要等法医的最终鉴定……”短胖警察看着面前的大
美人,语无伦次。
“那我妹妹给我下药呢?你们管不管?”方忆媛追问。
“我们会另案调查的。”一旁的女警给了个安慰。
这时,一位自称方家律师的人进来要求保释方忆媛。
方忆媛满怀委屈跟律师出了警察局。小报和电台的记者继续热情地跟拍。律师很有经验地把自己的公文包递给她,示意她挡住脸。
方忆媛接过包,低头挡脸,加快步伐,即使这样,后面还是跟着一群人——
好不容易突围到了停车场,律师示意大家相信司法公正。关上车门,方忆媛才得片刻安宁。“谢谢你。”“不谢不谢,要谢,就谢方爷,他真惦记你。”
方家大院,方忆媛五年未进。这次父亲肯派律师出手相救,还把她接回家,是拜方呈呈所赐。
站在门口的铁栅门外,院里的蔷薇花开得正艳,那棵母亲亲手种的老银杏树,还在。方忆媛理了理头发和衣裙,弯腰把鞋上刚刚被人群踩下的印子擦了擦。
她低头擦鞋,有人怒气冲冲地冲到了院子中间,她刚抬起头——
啪——“你真是丢尽了方家的脸。早知今日,我就该把你锁在家里,省得你跑到外面丢人现眼。”方全海一个巴掌打在方忆媛脸上。
方忆媛满脸无辜捂脸抬头,却看到二楼阳台上方呈呈一边喝果汁,一边露出得意的笑。
委屈得口边的谢谢都咽了下去。方忆媛两眼冒金星,急着申辩:“我是被呈呈设计所害。”
啪——“做错事还说别人,我要让你长记性!”方全海这次下手更重。
方忆媛秀美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手指印。但,挡不住她无所畏惧的表情,她甚至把头更仰起了一些。
方全海注意到方忆媛的瓜子脸生得和她母亲一模一样,还有那杏仁眼樱桃唇,生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心生怜惜。
“爸——,从小到大,所有的事,你都站在呈呈一边。更早以前,你也是这样,在我妈妈和呈呈妈妈之间,对的总是呈呈妈妈,你不觉得太过份太偏心了吗?”
方忆媛眉头紧锁,带着五道印,却是半撒娇的语气向她的老父亲发问。
这些年,方全海刻意不见这个女儿,也因她越来越像她母亲,总是唤起他痛苦的回忆。
啪 ——第三下,“怎么可以没大没小的?呈呈是你妹妹,你让着她不是应该的吗?至于我的为人,不用你来教训。呈呈就是性格比你好,比你听话,你不要把我们方家搅乱了。”
一直以来,方忆媛的母亲是方家最大的禁忌。方忆媛一回来,就把这洪水猛兽放了出来,方全海气得一边跺脚一边咳嗽,一边颤抖着打方忆媛耳光。
方呈呈过来扶住方全海:“爸,您别气了。姐姐回来就好。”温柔善良像小白兔,方忆媛真想过去一把撕掉她脸上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