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绵绵很平静，权当自己就是一个听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余依凝却并没有将余绵绵当成一名听众。

余绵绵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挺久了吧！怀小言言之前？或者是怀小言言后……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余依凝吃惊，但随后勾唇笑了，讽笑连连，更像是对自己的自嘲。

“难怪你会讨厌我，如此愚蠢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余依凝现在才明白，孔淑珍对她的好，都是假象。

不仅如此，孔淑珍还挑拨她和余绵绵只见的关系，加上她对余绵绵的恨。

“我想我们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交集了，我爸也已经不在了，所以……那个秘密，我就告诉你吧！”余依凝吸了吸鼻，手随意的擦掉了眼泪。

秘密？

“是什么秘密？”

……

余依凝离开后，余绵绵还坐在咖啡厅内，双手捧着面前的咖啡，一脸深思。

想再次确认，却不见余依凝踪影。

余绵绵冷呵一声，手放在唇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郁厉寒接到余绵绵电话，赶来咖啡厅。

这时候的余绵绵，已经在咖啡厅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当郁厉寒在对面沙发坐下，伸出手握着她，余绵绵才突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郁厉寒的关切让余绵绵慌乱的心回归。

她牢牢抓住郁厉寒的手：“老公，余依凝……刚刚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

孔淑珍的案子还没有开庭宣判，所以她现在还在拘留所。

余依凝到拘留所见孔淑珍。

“依凝，对不起，我……”

“你从未拿我当亲生女儿对待，是吗？”余依凝开口打断孔淑珍的话。

孔淑珍：“依凝……”

“苏染才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孔淑珍双眸放大，震惊的盯着余依凝：“是余绵绵告诉你的？”

余依凝自嘲一笑：“到现在，你还想要挑拨起我对余绵绵的恨吗？”

“哈哈哈……”

孔淑珍盯着余依凝。

“的确是女儿没错，不然你怎么会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给她。”

余依凝突然脸色一转，森冷的盯着孔淑珍：“我恨你。”

三个字沉甸甸的。

孔淑珍见事情都败露了，现在她的处境，也没有必要再和余依凝演：“没错，苏染是我的亲生女儿。”

余依凝见孔淑珍当着自己的面大方承认，手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而孔淑珍并不在意余依凝的气氛，一边回忆一边道：“嫁给你爸之前，我有一个男朋友，可他突然出国，消失了，可我已经怀孕了，我偷偷生下孩子，却没有想到，就因为生苏染，我再也无法生育……”

“我是爱你爸的，也愿意和他过日子，所以不惜从京都来到S市，努力的融入他的生活和圈子……”说着说着，孔淑珍落下了眼泪，她连忙抬手擦拭掉眼泪，似不愿意被余依凝看见哭泣的她。

“呵……”孔淑珍冷笑：“我以为我嫁给了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但随着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是你的出现撕碎了我的幸福。”

余依凝皱了皱眉头。

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到余家，见到孔淑珍。

她一开始是震惊，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吩咐用人给她安排房间，便没有再理会她。

再次理会她是在第二天。

“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你吗？”孔淑珍问，却也不等余依凝问，便自问自答：“因为你爸跪在我面前求我，呵……他说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才会有你，可他对我的爱从未改变……”

“我原谅了他，因为我没办法为他生孩子，我觉得愧疚，所以接受你，能够弥补我的这种愧疚。”

“我以为从今以后，我们会持续幸福下去……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大胆的将那个女人送进家里面工作，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孔淑珍有点崩溃的用双手捂住脸。

难受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接着开口：“你还没有结婚，可以有选择，选男人的时候，一定要选对……”

“到现在还在假装很关心我？真的够了。”余依凝清楚孔淑珍的真面目，她为自己好的话，也都成了假的。

“你虽然不是我的女儿，可我们也相处了好几年，如果我真的只是在假装关心你，我不会说这些。”

余依凝猛然站起身：“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完，余依凝便离开了。

孔淑珍盯着余依凝消失的地方，再次泪崩。

她其实挺后悔的。

如果她没有杀害余建雄，而是选择和他离婚，她还有机会可以和女儿一起生活。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染之所以揭穿她，和当当初找郁厉寒交换条件，换苏染出狱是一个道理。

她们母女明明都很在意对方。

所以，人这一辈子在做任何决定前，都一定要考虑清楚。

当然，若是做出了选择，也一定要接受后果。

几天后，孔淑珍的判决下来了。

故意伤害罪加谋杀罪名并罚，本应该处死刑，因孔淑珍的情况，斟酌后处以终身监禁。

对于苏染来说，孔淑珍还活着就好。

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妈……”判刑后，法庭之上苏染对着即将被带走的孔淑珍喊道。

孔淑珍脚步顿停，看向苏染，笑了。

余绵绵并没有去听审，余天昊去的。

得知情况后，余天昊第一时间告诉了余绵绵。

余绵绵站在落地窗前，面色凝重。

她其实并不愿意看到事情走到这一步。

哪怕是大房和二房不和，她也从未想过要谁死。

她一开始还将余建雄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没有直接，也有间接责任。

是郁厉寒。

是她说服了她。

人各有命，就算不是余绵绵告诉余建雄孔淑珍和苏染的关系，余建雄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纸包不住火。

除非秘密一辈子彻彻底底封存在心底，不然迟早会有被揭露的一天。

余绵绵只希望今后，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能够平顺。

她也一定更加认真的去对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