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厉寒顾及余绵绵的安危，只能停车。

“下车。”书灵寒命令道。

现在是凌晨，大桥上又是双行道，车辆不多。

郁厉寒下车，书灵寒也让余绵绵下车。

“翻过去。”书灵寒命令郁厉寒到人行道那边去。

郁厉寒还是照做。

这个时候，陈燃以及手下在距离他们两百米外的位置停车下来，并慢慢朝他们围靠了过来。

郁厉寒翻阅护栏到了人行道那边。

“想要她活命，那就一命换一命，跳下去。”书灵寒对郁厉寒无情开口。

“不行。”余绵绵刚说完话，便感觉脖子上起了一丝疼痛感。

是书灵寒用刀片划伤了她的脖子。

“别……别伤害她。”郁厉寒一手扶上了人行道的栏杆，只要翻阅栏杆，便会坠入大桥下的深海。

“那你还在等什么？”书灵寒的脸色黑气凝重，连带着周遭的一切都被黑气所笼罩。

看向天空……黑气越来越重。

“寒哥……不要。”余绵绵眼眶湿润，盯着郁厉寒摇头。

郁厉寒却盯着她，冲她笑：“没事的，绵绵，闭上眼睛，这只是梦，不是真实的。”

“别肉麻了，跳。”书灵寒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

余绵绵拧眉，只感觉脖子更痛了，仿佛已经有鲜血从脖子上留下。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郁厉寒将余绵绵脖子上的血看得清清楚楚。

血鲜红得刺眼。

郁厉寒心下一狠，直接翻阅栏杆……

“寒哥，不要……”余绵绵身子下意识的向前挪动，书灵寒手中的刀片将她脖子拉出了一条血痕。

郁厉寒还未身投长江，便被余绵绵的举动惊愣住了。

他看见余绵绵在冲他笑，笑容那么凄美。

她不舍他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己。

“绵绵……”郁厉寒伤心嘶吼，天空中风雨搅动，狰狞又疯狂。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狂风席卷而起，连整座桥都在剧烈的颤抖。

一团黑气从郁厉寒周身散发而出，气息越来越强，甚至要将书灵寒吞没。

余绵绵双腿逐渐弯曲，跪在地上，手却紧紧的抱着余卓。

“郁厉寒。”突然，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是书灵绵。

书灵绵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而书灵寒的手中正拿着一本稿子。

郁厉寒和书灵寒都盯着书灵绵。

跪在地上，用最后一丝气息支撑着的余绵绵也盯着书灵绵。

书灵寒看见书灵绵，面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一切都结束了。”

“是，结束了。”书灵绵说完，将手中的稿件抛撒向天空。

书灵寒看见，面露惊惧：“不……”

书灵绵身影悬浮在上空，她抛撒开书稿，书稿飞散，一张张下降，往桥下的大江落去。

书灵寒身体瞬间转移至书灵绵身边，一把擒住书灵绵的脖子，咆哮：“为什么？”

书灵绵却笑：“你说得对，我想活，但比起活着，我更恨你。”

书灵寒：“你……”

“我们结束了……”

“你做梦。”书灵寒撒开书灵绵，朝那些书稿飞奔而去，只要有书稿在，哪怕只有一页书稿，他都还有机会。

书灵绵看着努力挽救书稿的书灵寒，咧嘴笑了。

而后看向余绵绵：“代替我好好活着，还有……谢谢你。”说完，书灵绵冲余绵绵勾唇一笑。

她的笑落在余绵绵眼里，是带着解脱和痛快的。

然后，余绵绵和郁厉寒便看见，书灵绵冲向书灵寒，书灵寒此时此刻刚拿到一张书稿，拿着书稿的书灵寒正惬意的笑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尽失。

因为……书灵绵抱着他，以一种不可见的速度冲进深海。

“啊……”

书灵寒绝望的声音在响荡，久久盘旋在耳边不散……

余绵绵的最后一丝气息也终于消失了，她的身体朝地面倒去，睁着眼睛，无法瞑目的瞳孔里，看见郁厉寒朝他飞奔而来的身影，以及他绝望的叫喊声：“绵绵……”

一切真的结束了！

寒哥，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儿子。

好好的……

“好好的，你要好好的……”

“快看，绵绵流眼泪了。”病房里，郁厉寒和余绵绵分别躺在病床上，病房里有很多的人，得知郁厉寒和余绵绵出事，亲朋好友都来了。

许长风听闻南曦的话，连忙上前检查余绵绵的状况，手扒拉开她的眼睛……

余绵绵却睁开了眼睛。

“……”许长风被惊吓得后退了一步，倒吸一口凉气后，故作镇定：“绵绵……你……你醒啦！”

余绵绵：……

盯着天花板，看得出神。

她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刚……她好像看见许长风了？

“绵绵，你终于醒了。”南曦上前，眼眶湿润，脸上的神情既开心又激动。

余绵绵：……

周霓也上前，关怀余绵绵：“绵绵，你还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余绵绵盯着周霓，一脸愕然，开口，声音略沙哑：“妈？”

“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余绵绵眨了眨眼睛，满满清楚了意识，动了动，然后慢慢坐起来。

周霓连忙上前帮忙。

余绵绵稳靠身后坐着，目光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左手边的病床上：“寒哥……”

郁厉寒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你别动，你都昏迷整整两天了。”周霓看向郁厉寒：“你都醒来了，小寒一定也快醒来了，别着急。”

余绵绵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发现脖子上不仅不痛，甚至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奇怪，她不是抹脖子，死了吗？

怎么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医院？”知道自己还活着，余绵绵没有兴奋，更多的是困惑。

周霓解释：“陈燃联系我们的，说你和小寒莫名其妙晕倒，你两都被送来了医院。”

“晕倒？”

“嗯，你们找到了余卓，当时就晕倒了，陈燃说怎么叫你们都叫不醒，便叫了救护车送你们来医院。”

许长风也跟着说：“你们就是太累了，休息了整整两天，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不舒服？

余绵绵认真仔细的感觉了一下，摇头：“没有。”

“寒哥……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