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河毫不意外的选择了同意，他上前一步含笑：“好，那本公子就先去忙一会儿，还请清河和公主稍等。”

暮成雪点头，目送柳如是离开，陈红叶不放心想要跟过去，却在抬步之前停下。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暮成雪，这一个赌局太简单不过了。

周围的气氛放松下来，准备需要时间，百姓们开始互相传着吃的东西，有位置的坐下吃，没位置站着吃，一片其乐融融。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吃白不吃，既然不要钱，自然也愿意和旁人分享。

百姓之间如此和谐的场面，从来没有出现过。

趁着有时间，暮成雪和萧清河打算聊几句，不过萧清河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公主，你我立场不同，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暮成雪失笑，说道：“是吗？那好，且等我赢了你，到时候我再和你说话吧。”

人群中有人匆匆赶过来，挤了半天挤不进，最后干脆运了轻功，从一边房顶跳下来，安安稳稳的落在暮成雪边上。

“小姐！”是小免。

“你怎么过来了？”暮成雪望了一眼边上惊魂未定的暮修容，微微皱眉。

暮修容住在公主府不愿意走，日日深居简出也不惹事，暮成雪就当这个人不存在，暂时分不出处理她的心思。

“二姐姐，修容想来给二姐姐加油，所以求了小免姑娘一起出来的。”

两个人是被轻功送进来的，若是只有暮修容一个人，侍卫不会听她的。

小免说道：“是啊，小姐你刚才给咱们大周赢了二十万匹战马的事情已经传到王府了，今儿个有那么一场好戏，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带我来啊！”

暮成雪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啊，赌法不是她选的。

“小免会投壶吗？”

小免点点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准确的砸中了一边树上的小鸟。

“那好，接下来投壶，我给你递箭，你来替我投。”

小免眼睛瞬间亮了，问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暮成雪去看萧清河，萧清河只是扭过头并没有反对。

中途换人，这反而会减缓速度，暮成雪这是胸有成竹吗？

暮修容咬着牙，小心翼翼的问：“那二姐姐，修容能不能也来帮忙，修容也想为咱们北周争光！”

帽子倒是戴的挺高，暮成雪瞧了她一眼说道：“那妹妹就替我磨墨吧。”

暮修容脸色一僵，却没说话，默默的退到一边去，眼睛却不自觉的望着人群。

陈红叶悄悄过来说道：“王爷来了，在人群中间没进来。”

暮成雪点点头，再看暮修容，显然她这个好妹妹就是得知了御昭冕的到来，所以才哄着小免来的这里。

她的面色发冷，自己给了这个妹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但是她却都不珍惜，那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将暮修容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想办法让丁姨娘知道。”

江家不会有人管暮修容的死活，暮兆丰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在意这个女儿，如今唯一可能将暮修容当宝的，只有她的亲手母亲丁姨娘。

“好，我去安排。”

不一会儿柳如是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三个的下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瓶子，细口，挂耳，纯白。

投壶的瓶子有不同的讲究，眼前的这一种并不是寻常常用的壶，因为瓶口太细，是那种冬日用来插梅的花瓶。

这种花瓶瓶口长，所以香味不好散发，而且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压根就分不清楚瓶底装着什么。

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萧清河去看暮成雪，暮成雪上前一步问道：“柳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刚才说好，是靠视物辩香，你用这个的花瓶，不是坏了我的规矩？”

柳如是笑道：“确实是和镇国公主要求的不一样，因为在下想过了，既然镇国公主第一局就玩的如此复杂，如此惊心动魄，第二局不过就是个比快，那对我这个赌注是不是不太公平？”

暮成雪诧异，随后笑声漏到话里：“你一个赌注，何来的公平？”

柳如是稳稳的拘礼：“同样是二十万匹战马，难不成南疆的战马就配不上一个复杂的赌法了吗？”

暮成雪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失笑：“若本公主回答是，你一定会说南疆的战马可是在第一局和北周同价值，若不然第一局的赌注就不公平，不公平就不作数，不作数就没有第二局，你也就不用做赌注对不对？”

柳如是含笑点头，没说话。

“为了解救你自己于水火之中，你倒是想了那么迂回的一个办法，看来是觉得的你们的萧大公子不会赢啊！“

萧清河脸色如常，瞧不出愤怒，柳如是扫他一眼说道：“正是如此。”

“好，”暮成雪笑，“无妨，那就依着你改了这规矩，萧大公子觉得如何？”

萧清河抬手：“赌法由公主定，开始吧。”

三个小厮站在花瓶之前，手里端着刚刚烧好的茶壶，暮成雪和萧清河分别站在不远处，身边则放着文房四宝。

随着小厮将手里的水，缓缓的从那细长的花瓶口子里倒进去，一阵淡到几乎无法识别的香味，渐渐的从那花瓶口子散发出来。

每个花瓶里的香味不同，浓郁里有些淡雅，淡雅里又参杂着清香，很奇怪。

萧清河顿时沉下脸，扫了一眼在边上看戏的柳如是，走到文房四宝前动手。

一张纸，写上已经折好塞进箭筒里，然后要对着那细小狭长的口子扔过去，保证投中，还得写的对。

虽然不过短短三步，但是做起来有些费事。

萧清河很快写好第一张，递给随侍塞进箭筒，正打算写第二张的时候，就见一边小免已经拿着几颗小石头，嗖嗖嗖的射进那花瓶里，一个花瓶里好几颗，打的那花瓶叮当直响，听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暮成雪低头不紧不慢的写着，写完以后递给小免，小免将那纸往石头上一塞，不停的往那花瓶里扔，明明只有三个花瓶，小免连起来扔了十几颗石头才停手。

这怎么能用石头？不是投壶吗！

还有，直接用纸包着石头就扔进去，不怕那纸在花瓶里碰见水就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