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被押上来，瞧见暮成雪第一句话就是：“将军呢？我要见将军！”

暮成雪直接将一张人皮面具扔在他的面前。

“诺，你的将军！”

冯静顿时愤怒。

“倒是好手段，帮着你家将军连带向成业一起骗了三年，袁家掉包的事情，也是你在私下谋划的吧？”

冯静脸色更加变幻莫测。

“费义昌想让你上位，可无奈西北没仗可以打，他就算想推举你都没办法，而他瞧出了向成业的居心，干脆将计就计，可无奈你实在太废物，三年了，都没办法弄死向成业？”

冯静张嘴要反驳，还未说出口，就被暮成雪挡了回去。

“不过袁家对你也是有情有义，三年了也不曾出卖你，也不曾怨怼过你一句。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袁家当初怎么能够想出掉包的计划，又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守将府换人，现在想来倒是不难理解。”

她看折羡：“刘家在这事情里也不是无辜的。”这是肯定而不是询问，折羡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捏着手心，若不是冲着这会儿时机不对，已经直接冲出去了。

“不过刘家也就做到了这一步而已，他帮着费义昌和袁家搭了线，别的倒也没做什么。”暮成雪摇了一下头，再看冯静，“所以我该叫你冯静，还是叫你费度。”

眼前这位身着戎装的男子明显怔了一下，万般的辩解到这时候全部憋在心底半句都说不出口。

他是冯静还是费度？呵，这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次！

“我见到费夫人的第一面就在想，为什么生活在一起的母子两人性格会相差如此之大，母亲张扬跋扈，儿子温润如玉，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会信。”

暮成雪把玩着玉如意，笑着说道：“费度又是费义昌的独子，见到费义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伤感，面对费夫人虽然有维护也未有多少走心，这里面太奇怪了。”

“然后我就想起了你，你身为费义昌身边的亲卫军将领，当初是他身边的侍卫长，是他身边最熟悉又最信赖的人，向成业能够容你活三年，显然是有原因的。要不就是你这三年虚以为蛇，要么就是……你是向成业的人。”

“然后我查了通天阁的密报，你调去鸣啸关，你这三年时间求见费义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你从费义昌身边的亲信渐渐边缘化成为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将领，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下一条命。”

暮成雪笑：“费义昌有你这样的儿子还真是惨，成不了事，做不了主，他要自己的性命给你铺垫成就的路，可惜你却接不住。”

一番话下来，冯静整个人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萧清河这时候拍了拍手，外面有人领着进来一个人，是冯静手下的侍卫。

侍卫不过十七八岁，脸上的青涩还未褪尽，跪在地上给暮成雪磕头。

“说吧，你家将军这去鸣啸关以后都做了什么？”

侍卫长似乎苦笑一下，说道：“什么都没做，日日就在院子里待着。”

暮成雪看冯静：“你在知道我来西北以后，就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拿下白虎城，所以你主动请调去鸣啸关巡查兵马粮草，为的就是不被我认为是向成业的人。”

暮成雪笑：“你虽然能力不足，但是很聪明，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拿下向成业，把你的父亲从袁家换出来，所以袁明月才会贸贸然第一时间冲出来，又是自爆又是求去，为的就是引起我的怀疑。”

暮成雪放下手上的玉如意：“其实若不是费夫人来到白虎城，我还真的不会第一时间怀疑你。”

毕竟一个没脑子的亲卫将军算的了什么？费义昌都已经是一步废棋了。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既然这一切都是费义昌自己安排的，那么说明这里面，一定还有她暮成雪都没发觉的陷阱。

“好了，你下去吧，这一下可以和你的母亲去见面了，大概过了今夜，你父亲也该醒了，一家团员的天伦之乐，时间不多，可是要珍惜的。”

萧清河一个眼神，立马有两个侍卫进来，将瘫软在椅子上的冯静拉下去。

折羡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守将做了这样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若是有的话…”

费义昌这么做的初衷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但是这办法用的着实不怎么好。

“总比向成业好，向成业可是想将整个西北让出去。”

暮成雪轻轻吁了一口气，费义昌既然是那么计划的，自然也就没有投靠北翟的意思。

“可那玉佩呢？那玉佩不是通过孙家也送进了袁家，袁家……”

“那是给费度的，哦，也就是真正的冯静。他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自己虽然有费义昌儿子的身份，但是这辈子都别想在这条路上有作为，帮着齐王也是一条路。”

“那怎么办？人要抓吗？”

“抓什么？不过就是个小人罢了，留着偶尔出来蹦跶几下也不错，就当调剂调剂脑子了。”

御寒宇和费公子终于见上了面，双方分了尊卑坐下，御寒宇打量着眼前的翩翩佳公子，忍不住摇头。

“可惜了。”他说道，“我若是费义昌，我宁可要你这样的儿子，送去京城走科举之路，或者尚个郡主公主什么的，都比留在西北这个满是风沙的地方好。”

费度正在煮茶的手一顿，脸上带着笑容：“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儿子，我也不能去尚什么公主郡主，好在还能够与王爷交好，也算是上天对我不薄。”

御寒宇笑：“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他伸手在周围一扫，“暮成雪一日不死，我就一日无法出头，可即便他死了，他背后还有帝后，还有御昭冕，本王想要成为九五之尊，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费度笑着推了一杯茶盏过去：“王爷此言差矣，如今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