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给众人看了身子，秦无双还好，剩下人虽然表面瞧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状况堪忧。

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再好的东西进补着又有什么用？

倪凤娇在暮成雪替她擦脸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丫头，”她的声音发颤，“那个豹头说，出了鸣啸关……”

她说不下去，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包无名也立时斩杀了豹头作为威慑，旁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句话，她却是注意到了。

“其实那些女子从来没有人能够安然回家的对不对？对外宣称暴毙，其实是真的暴毙对不对？”

暮成雪张了张嘴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已经看到所有真相的人。

这时候秦无双过来，瞧见发呆的两人，脸上勉强堆上笑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暮成雪还未说话，倪凤娇已经开口，勉强在脸上露出半分笑容：“没有，只是说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一时说太久了。”

暮成雪也勉强笑笑，收起帕子走到一边去。

秦无双又和倪凤娇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走到暮成雪身份，抓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暮成雪勉强笑了笑，她此去北翟千难万险，她都没办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自然也就没办法救秦无双她们于水火之中。

虽然生死有命，只是提前知道结局却不能说，她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秦无双却以为她是害怕，温柔的摸着她的额头说道：“快了，我们应该马上就能回去的。”

暮成雪望着秦无双，秦无双的眼神里充满坚定，她相信自己回去以后虽然无法再外出见面，但好歹能够留下一条命，偶尔见一面自己的丈夫和子女。

暮成雪越发心疼起她，主动将头靠在她的怀里，嗡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秦无双以为暮成雪是在自言自语，也跟着笑道：“是啊，一切都会没事的。”

当天傍晚，晚饭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送上来，秦无双主动去问了，却发现包无名的人正在收拾东西，所有人忙前忙后，

“今晚我们就要回去了！”她回来宣布道。

暮成雪心里发沉，不是要回去了，是要出关了，没有按照惯例给她们送吃食，就是信号。

一个男子敲门进来，暮成雪扭头去看，竟然是情杀。

“今夜有事，没时间做吃的，就这些。”他说道，视线扫向暮成雪，“你过来。”

暮成雪走过去，接过托盘上的馒头，接手的瞬间，就听见情杀迅速的说道：“今夜，我不能一起走，你小心。”

暮成雪合了合眼皮，端着馒头转身就走，递给秦无双的时候，情杀已经转身出去。

“夫人，少吃一些，这东西不好。”

“怎么不好？”秦无双正在收拾东西，今夜就可以回家了，她有些兴奋。

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扭头看暮成雪：“你上次说，你家人估计不会出钱赎你，那你……”

暮成雪失笑：“不会的，我会和夫人一起走，若不然刚才那人也不会叫我过去。”

秦无双愣住。

暮成雪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他将我绑来的，他刚才和我说了，家里已经派人松了银子，所以我也能回去，只是我家在白虎城，所以只怕有些麻烦。”

秦无双点了点头，面露不舍，一把将暮成雪搂在怀里，此去经年，就无再见之日。

“阿雪，不管日子再艰难万险，也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

包无名是个比较爱干净的人，所以这几日虽然在破庙住着，但是目所能及之处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如今既然要离开，那么一切就得恢复原状。

日常用品一应全部收拾好，自然会一并送去以往收藏的地方放好，下次来鸣啸关还能用。

地上重新被搞的乱七八糟，撒上灰尘，瞧着和多久未有人来住过一般。

包无名站在院子里，瞧着手下干活，手上拿着帕子捂住口鼻，皱眉听着汇报：“又闹了一场？费义昌是个废物吗？怎么就拿不下萧清河！”

情杀站在一边不说话，就见包无名扭头看他：“你对上萧清河，有几分胜算？”

情杀挑眉，好笑的看包无名：“你不会想要让我去杀他吧？”

包无名摆摆手：“算了，和我无关，这事情要着急也是王爷去着急。”

他又转过头问道：“你绑来那女孩家里没送赎金，我损失的这一笔怎么算？”

情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全家都被我灭了门，若不是白虎城这会儿乱，只怕官府已经带着人追来了，还能有钱？”

他忽然有些不耐烦，声音陡然冰冷说道：“你不必和我说什么你的规矩，规矩是人定的，我为你做的事情杀的人早就够抵你的损失，别逼急了我，若不然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包无名眯着眼睛，盯着情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了笑容。

“罢了，随意说说而已，你至于那么生气吗？”

情杀冷笑再堵上一句：“王爷如今在朝中局势也算不得好，因着出征北周的事情朝中有一大部分人反对他，若不然他也不会准我走你的路子，将肖成战带回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情杀稍稍压了一些声音，包无名面露鄙夷，一阵唏嘘摇头：“果然是郎心如铁，竟然半分情谊都不顾啊。”

似乎也是失了兴趣，他让手下继续汇报。

“白虎城彻底乱了，街上到处都是兵丁，商铺都关了门，街上也没人走动，费义昌领着人和萧清河在城外对峙，双方似乎要动手。”

“那关内呢？”

“关内还好，鸣啸关与白虎城还有一墙之隔，只是照着齐王的想法，想来是要放弃鸣啸关。”

鸣啸关百姓不多，地方也不大，御寒宇很清楚这个地方无关紧要，拿下白虎城已经费劲千难万险。

“西北诸城也有了反应，峭城第一个归顺了齐王，日落城则表示反对齐王，要将这件事报于朝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