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愿意打破沉默，其实这个人是不是肇庆将军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既然陛下都说她是，那他就是吧。

百姓们那么想，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肇庆将军是个女的？”

这一句话都不知道是谁说的，夜色已经有些黑了，到处都是人，黑压压一片谁知道是谁的嘴巴里冒出来那么一句话。

然后所有人都沸腾了，肇庆将军是个女的？是北翟的女将军！

北翟以女为尊贵，自然也是有女将军存在，不但如此，女将军上阵杀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为什么肇庆要以男子的身份去从军呢？

百姓们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所有人沸腾了！

“为什么？咱们北翟不是以女子为尊吗？她以女子的身份从军不应该更加受到礼待吗？”

有人大胆甚至直接喊道：“喂，肇庆将军，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要是女人的话，你为什么当初要以男人的身份参军呢？”

钱昭敏轻轻抿了抿嘴唇，侧头注意门后面的动静。

郁锦言，你听到了吗？百姓终于自己发现重点了，那就是肇庆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

郁锦言，你会出来承认吗？你会出来承认这个身份是你引诱姐姐以后故意留下的吗？你会承认是你在误以为姐姐是个男人的时候勾引她吗？

八贤王府的大门没有动静，关的死死的，但是大门内外却是完全不一样。

大门内，没有一个人，连门房都没有，大门外，都是百姓，大家都很震惊，毕竟谁会愿意抛弃一个高贵的身份而去假装旁人呢？

“肇庆，你要是女子，你是谁家的女儿，还有你这些年来到底在哪里？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回北翟？”

“对啊，而且为什么陛下和八贤王都要说你死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苦衷吗？”

钱昭敏一句都没有回答，任凭各种阴谋论漫天飞。

折羡瞧的头疼，问道：“然后呢？钱昭敏不知道郁锦言被人控制了，这会儿他就算想出来也出不来啊！而且钱昭敏做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打击郁锦言？”

折羡这时候觉得是不是北翟的人都脑子有毛病！八贤王和钱昭青当年的事情拉出来说到底有什么好的？是对死人尊重，还是能够改变历史啊？

暮成雪无奈的摇头，折羡一看就是从未对女子动过情，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杀人诛心你知道吗？钱昭青这个人是钱昭敏和郁锦言共同的心魔，钱昭敏现在是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就和郁锦言在玩心理战。”

“可是没必要啊，这对钱昭青不也是一种伤害吗？”

暮成雪和看傻子一样看折羡：“死人能够感受的到吗？”

死人能够感受的到吗？

郁锦言现在脑子里也是这个问题，他躺在床板上，被人扛着到了千盏阁，到处都是亮堂堂的，和过去一点都没有变。

但是他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唯一属于自己的身体器官就是头，他可以转动头去看周围，这个曾经陪伴他多年的地方，如今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

钱昭青死了以后，一向不信神佛的八贤王去东边寻了一个得道高僧，他问：“人死以后，是不是就真的不见了？”

那高僧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人死了以后可以感受的到吗？”

他想了想，回答说：“不可以。”

高僧笑了，既然感受不到，那怎么会存在呢？

而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处于这样一个状态，他的脖子以下的地方不能动，也渐渐没有了知觉，他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都会如此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日他的头的也会如此，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他也就从此消失不见了？

萧晚晴依旧在擦着眼泪，郁锦言这会儿看明白了，她只是做了那么一个动作，那个从头到尾都干净的帕子，甚至都没有碰到过她的眼眶。

这些年他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过这一点呢？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赫赫的声音，他想说的是，他知道对方是谁了。

外面的喧闹声又大了几分，萧晚晴对他说道：“王爷，出去见一见吧，那些人毕竟是王爷的子民，信任了王爷那么多年，该得到一个答案的。”

郁锦言只发出赫赫的声音，被下人抬起来往门口走去。

大门处，折羡和暮成雪藏在树上，等的有些无聊了。

这种八卦的戏码，折羡不是特别爱看，毕竟和他没关系，有那时间，他不如逼着暮成雪多睡一觉。

“我们什么时候回西北？”他忽然问道，他不是想家了，他只是不觉得他们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暮成雪已经将北翟皇室这个最深的秘密揭穿了，接下来用她的话来说只要看对方狗咬狗就好了，那他们留下来就没必要。

而且暮成雪不是一直都担心御昭冕冲过来吗？那他们早早的走不就好了？

“不行，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的，再等一等吧。”

其实她也想走，但是她必须在确定结果以后，郁锦言的那一句一甲子的功力让她放不下，她必须确定郁锦言身上已经没有秘密可挖。

“会不会就是那个萧晚晴，我看她不是挺不正常的，瞧着好像是钱昭敏的人？”

没等暮成雪反应，折羡又自己否认了。

“不对不对，不可能是钱昭敏的人，若不然钱昭敏昨天的那么惨，怎么王府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暮成雪他们去帮忙，昨晚钱昭敏的除了死没别的结局。

“等着看不就好了！”暮成雪说道，指了指大门口，萧晚晴已经带着人走过来了。

周围一片安静，看着下人抬着郁锦言出来，郁锦言躺在床上，唯一能动的脑袋在看见钱昭敏的打扮以后，整个人忽然和疯了一样发出赫赫赫的声音。

“这……”难道这真的是肇庆将军？”有人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