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杀在房间里，一见到暮成雪跌跌撞撞的走就知道是出了事，但是没想到暮成雪回来第一时间是拉了他走。

“大白天的去哪里？”情杀一个顿足，指了指楼下，楼下沅陵青的人依旧包围着整个茶楼，没见散开。

沅陵青带的人多，所以即便跟着主子破出去一批，茶楼那边还能留下人手。

“先跟我走了再说。”暮成雪说着扫了一眼风挽棠，风挽棠眼底有诧异，不过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情杀没办法只好随着暮成雪匆匆出了房间，寻了个角落上了房顶，不顾楼下都是人，匆匆跟上了还在路上急匆匆寻找暮成雪痕迹的沅陵青。

沅陵青非常焦急，当街纵马，指挥着人四散到处寻找着暮成雪的踪影，她的身边就跟着一个蛮奴，蛮奴劝道：“小姐，奴才瞧着刚才那个男子应该不会是柳如是柳公子，若他是柳公子，不应该在见到您的时候无动于衷。”

沅陵青却不知道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口认定自己的猜想不会错。

“他哪里是无动于衷？不是主动站出来找我了吗？说起来若不是你将我拦在西北，我早就去京城找哥哥了！”

蛮奴赶紧说道：“可是小姐，大公子已经……”

“我不信！那一定也是假消息，若是他们真的杀了大哥哥，那为什么爹爹还要让人送战马？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一定是他们用大哥哥做人质，所以爹爹才会不得已而为之！”

蛮奴低着头不说话，沅陵青将整个街道闹的鸡飞狗跳，四处兵荒马乱和闹贼了一样。

暮成雪和情杀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之上，她轻轻的说道：“你猜这人是谁？”

情杀皱眉：“她是南疆的公主啊，还能是谁？”

“是，也不是。”暮成雪说道，“她并不是公主，只是从小被当公主养而已。”

情杀听不懂，扭头看暮成雪，什么意思：“她不是南疆皇室的血脉？”

若是这样，南疆有巫术，巫术难道还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皇室的女儿？

“不，她是皇室的血脉，也是如今南疆皇帝的亲生的，不过她是个男子。”

情杀被雷的外交里嫩，男子？他再三打量那个一脸女子身形模样，甚至从内到外没有一丝男子气概的沅陵青，她是个男子？

“男子，从小用南疆的巫术养着，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所以如今瞧着没有一丝男子的痕迹，她大概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个女的吧。”

“这……这不可能啊！这种东西哪里是瞒得住的？”情杀都震惊了。

暮成雪朝着情杀身下瞟了一眼，说道：“她和一般男子不一样。”

“是个太监？”

“不是，她……”暮成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在药王谷的古籍里看见过这样的故事，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雌雄同体的，这种人一出生就身体孱弱长不大，除非只保留他其中一部分的特质。

不过那书里没有详细记载是怎么做，只不过是说了可以处理，所以暮成雪一开始只当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一般像这样的，出生估计就该死了。她不一样，她的母亲是南疆皇帝的宠妃，因为生她伤了身子注定无法再孕，所以千方百计要保下她一条命。”

而在皇家，公主显然比皇子要安全很多，公主只要一辈子不嫁，那好歹可以混个终老，若是皇子，在南疆那种地方，公孙河的下场都不算最惨的。

情杀半响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慢慢的说道：“所以她脑子糊涂，就是因为从小被巫术毒害？”

暮成雪失笑：“你也看出来了？一个从小被用巫术强行改变了性别的人，脑子混乱才是正常的。更何况这样的经历，若不是个疯子，如何接受自己。”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体内有忘忧的痕迹，就是不知道忘忧是谁给她下的，是郁景言还是璇忘玑。至于她为什么会来西北，她自己完全弄不清楚这一点。”

说到这里，暮成雪忍不住有些同情沅陵青，或者说公孙翎，原本该是个男儿郎，却最终成为了女娇娥，这不是他的错，他甚至都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沅陵青的人四处寻找以后都回去禀告没有找到，她有些失落，眨巴着眼睛似乎快要哭出来。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也没有人对此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只有蛮奴凑上去说道：“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或者再去刚才那茶楼吃些东西？”

沅陵青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不去喝茶了。”

“那咱们是恢复吗？”

“我也不想回府，蛮奴，你说柳哥哥为什么突然就跑了啊！”

蛮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属下不知道，不过属下觉得这个人古怪的很，也许……”

“你不要再说了！”沅陵青打断他，“他一定是柳哥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奴才不敢！”

“走吧，回府！蛮奴，回去以后自己去领一百鞭子！”

沅陵青领着人慢慢的走了，暮成雪和情杀从树上下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情杀问：“我们要跟上去吗？”

刚才沅陵青提到王爷，她自称都是小姐，那这个王爷肯定不会是南疆人，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御王。

“不用，我在她身上留了香，晚上直接去寻就是。”

大白天的即便跟上了也就定个位置，做不了别的。

情杀点了点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想起暮成雪和沅陵青说的明日在茶楼相见，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明日真要见她？”

“嗯。要见。”若是她没有猜错，沅陵青府上的王爷一定是假的，她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假冒的御昭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该杀杀，该屠屠。

“郁锦言应该马上就要攻城了，攻城之前，咱们得弄清楚这个假王爷的事。”

暮成雪说着忽然一拍扇子，说道：“走，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