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羡怒目瞪着对方:“谁特娘和你打听客人了,我问你那个相公,就那个,脸上有黥纹的,老子看上他了!”
龟奴就安静的看着折羡,一副你说你的我信你才有鬼的模样。
折羡要怒,情杀拉住他,对着龟奴问:“怎么,不能答?是给的银子不够,还是你嫌弃活的太长久?”
说着情杀也没坐起来,直接躺着就举起边上的长剑,往上一顶,长剑到了龟奴的面前。
虽然长剑没有出鞘,但是沾过血的东西,那是自带杀气的。
龟奴终于变了脸色,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答说道:“回大爷的话,实在不是奴不回答,是您二位点不了那一位啊。”
折羡一掀毯子站起来,从包里一把抓住金元宝砸在那龟奴的身上,砸完觉得不解气,就着情杀的手躲过长剑,贴着龟奴的头顶就过去了。
龟奴吓的“啊”一声叫起来,叫声惊动了所有人,并他们注意的那黥纹男子,全都看了过来。
“何事?”有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过来问道,一眼扫到地上的金元宝,脚步一顿,扭头去看龟奴。
“他们打听子城君的事情,奴没有说,他就拿金元宝砸奴。”
折羡挥舞着长剑又过去了,这一下就不是吓唬,直接将龟奴的发髻给削了下来。
“老子打听?对,老子想打听,但老子刚问的是什么?问那人是谁,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老子问不得?我点不了?我哪里点不了,我今儿个用钱将你埋进坑里你信不信?”
那龟奴扑通一声跪下了,倒没多少怕,就是觉得自己委屈的很。
管事沉吟了一会儿,扭头去看那边,黥纹男子这会儿已经完事,正就着边上水盆里的水洗了手,喊过一边的龟奴说了两句什么,龟奴就屁颠颠的跑过来了。
“王管事,子城君让您送客人到楼梯口。”
管事有些诧异,说道:“可是按照规矩不是说……”
龟奴笑着说道:“这是子城君的原话,奴也不知道,不过奴瞧着子城君似乎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管事想了想,再看一眼正站在楼梯口的男子,最终笑吟吟的对折羡一拱手说道:“两位不要生气,在下这就带你们过去。”
折羡冷哼一声要走,扭头瞧见还坐在长椅上的情杀,一把将人拉起来问道:“你发什么呆呢?”
情杀默了默说道:“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折羡没接这话,拉过他就走,才走了一步,扭头回来一脚踩住了跪在地上的龟奴的手。
“将银子给大爷我捡起来,这些钱可不是赏你的。”
折羡扭头对掌事说道,“矿上的万人坑还差人,送他去,我不想再见到他。”
管事这会儿都没有犹豫,直接点了头,一个龟奴的命而已,他还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得罪客人。
他将折羡和情杀二人送到楼梯口站住,“两位大爷,楼上小的不能上去,还请自便。”
折羡打量了一圈问道:“这个子城君,来了很久了?”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打听了,可比刚才问龟奴那句话更像打听一些。
不过管事安安静静的说道:“几个月吧,小的也是才来,实在是不清楚。”
回答很官方,也很实在,最重要的是,这回答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你问管你问,我答管我答,我不说你问的错,我只说我不知道。你不服?那我也没办法。
折羡嗤笑了一声,倒是多看管事一眼,拉着情杀上了楼梯,一直到看不见那管事的影子才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情杀摇了一下头,木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乖乖让折羡牵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
楼梯高,台阶多,要走半天,放平时折羡肯定怒气冲冲,但是今天的折羡走的斯条慢理,空着的那只手时不时还甩一甩扇子。
折羡和情杀,论长相上虽然可能比不上这里的某些相公,但是胜在这两位出身不同有几分自己的味道,再加上之前还闹了那么一场,所以这会儿注意他们的人不少。
当然他们注意的人也不少,站在二楼门口等着接应他们的龟奴都觉得奇怪的很,从来能够得子城君见面的人都是跑的飞快恨不得在屁股后面按个马达,这两位怎么慢的每挪一步都和上刑场似得?
情杀忽然对折羡说道:“停。”
两个人的手表面上是握在一起的,其实长袖下是一个手指都没碰到,折羡长那么大,第一次对这种广袖的服装表示满意。
“怎么了?”折羡停了脚步,依旧被情杀拉着袖子,视线顺着情杀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见了一个吓人的存在。
“卧槽?”
对方明显也是看到了他,毯子一掀拔腿就跑,折羡和情杀哪里会让人跑掉?两个人直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踩着几个长椅并上面的人就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就听见“啊”“啊”几声惨叫,折羡和情杀已经消失在大厅里,刚走到角落坐下的管事这会儿一脸懵逼的走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客人们怒目瞪着他,能怎么了?都被踩了!
虽然对方起步早,可折羡外加情杀,如果连追都追不上,那真的就是白混了。
折羡抢先一步一把拉住人往后一掀,对方直接摔在地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其实说熟悉吧也不算,至少折羡和他打过交道不多,但是无奈对方臭名昭著,所以认还是认得的。
“你再跑!”折羡一拳头下去,先给对方的眼角开了瓢。
情杀慢了几步赶到,这位和对方就是熟人了,视线冰冷的在对方身上扫过,淡淡的喊了一声:“暮老爷。”
暮兆丰这会儿是什么脸色压根看不出来,折羡那一拳头太狠又下手重,他这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扁了,血流了整整一脸。
“先拉他起来。”情杀说道,这位竟然还没有死,这倒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暮兆丰被折羡拉起来,想低着头不看他们,可无奈自己一脸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他无奈,只好又将头抬起来。
但这样一来,血就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了。
“就你这样的,特娘的还能在这青楼做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