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无有偶的，暮迟也在劝暮成雪去见御昭冕，当然也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不去！”暮成雪下了阁楼，这话题太糟心了，她在这里和暮迟说这个，不如下去收拾这江南的十九城主。

“你要不去，你们俩就这样，这辈子就不说话了？”

暮成雪将地上的人拎起来，眉心一点，又扔下，扭头去看暮迟：“我说了吗？我只是不去，这会儿去做什么？问清风还没找到呢。”

问清风一定是藏在暗处的，而且不用说，一定藏在了江南，这凤城，某个角落里。

暮迟无奈。“那你就打算那么等着，等着问清风出来，然后把他弄死，然后再和御昭冕决一死战？”

暮成雪又放下一个城主，转身笑着看暮迟的：“师父这想法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

暮迟就忍不住要骂人了，一扭头瞧见之前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御梵音，这会儿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状态坐在地上，抬脚就踹了一下。

“滚一边去，怎么哪里都有你！”

御梵音又被踹到一边去了，他捂着被踹疼的胸口，看着暮成雪的反应，可惜这点疼对暮成雪来说不算什么，她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一下。

于是暮迟只好一把拉住自己的小徒弟，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真的没回头的机会了？”

他不等暮成雪回答，对着御梵音一摆手，御梵音顿时被困在迷雾之中，听不见看不见，然后一声惨叫，晕了。

“你和我说，折羡这事情，过不去了？”

折羡死了，没错，暮成雪难受，也没错，要放之前，暮迟不知道暮成雪到底疯到什么程度，可听着这位今天的说法，其实还有的救，那当然是要救一下的。

“听师父的，去见他，谈一谈，日子总还要过的，你这不是也没有放下么？”

若是放下了，南疆马的事情和暮成雪有什么关系，了解的那么清楚？

暮成雪放下手上的人，垂下头，说道：“师父，你看我的头发。”

其实暮成雪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不过和以前比起来还算短的。

“我和他吧，回不去了，我不弄死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的徒弟其实是个非常心胸狭隘的人，如今我不是特意报复他，我只是想要先杀了问清风，我已经是在忍了。”

要不然，御昭冕能够活到现在吗？

暮成雪自问虽然找到问清风，然后杀了这一位很难，但是弄死御昭冕，还是有机会的。

别说什么南疆几十万大军了，即便没有学习天医之术之前，她冲入敌营都不是没有试过，更何况如今她比以前强那么多，真想要动手，御昭冕早死了。

御昭冕即便这会儿有一甲子的功力护体，打起来也不会是暮成雪的对手了，像当年那样，一掌打的她心脉断裂差点归西，那种事情，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但是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我如今一直在逃，师父你看不出来吗？”

暮迟半响没动，然后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

“事情要解决，可有先后，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和他正面对上，不是因着我觉得和他能再好好的如过去那般相处，不过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已。”

暮成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天道，这个东西，是问清风一直在说的，想要违背天道的，说起来也一直都是问清风。当时在西北，我一点点猜到他的身份以后，我做的，就是在按照他的要求走，按照他的想法去想，为的，就是能够有一日，明白他在想什么。”

暮迟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将问天情说的，关于问清风命不久矣的事情说了。

“当时我是那么想的，再然后，一直到现在，我觉得，这也是我的想法，人总是会被影响的，你徒弟我就是被影响了，觉得天道这东西，真的不是老天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她看暮迟，说：“他想逆天而行，所以他在扮演老天爷，他想控制天道，所以一直试图控制一切，让自己就成为天道，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比他还多一分理智，如今那理智，也快没了。“

“折羡？”暮迟问道。

暮成雪点头。

“那御昭冕呢？他对你难道什么都不是吗？你可是和他……”

暮成雪低下头。

“你和折羡确实生死与共三年，可你和御昭冕也遥首相望三年，你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你甚至和他……最后你就只是觉得，你白付出了，不甘心，想要点回报回来？”

暮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你师父我虽然一生没有为情爱所困，也不懂到底怎么样才是爱一个人，可你瞧瞧你身边，不说别人，就说问清风，问天情，人家的爱，要回报了吗？”

暮迟又说道：“不，不说他们，那太遥远，都过去了，你说说折羡，问你要回报了吗？成雪，你确定你是因为你为御昭冕付出太多，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吗？”

暮成雪侧过身不说话，有些事情骗自己已经很难了，再骗别人更难。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说谎者，可她都努力了，就当这一切是真的吧。

“有折羡，事情过不去的。”她真心诚意的说道，“师父，折羡这事情过不去，一切就不一样的。你说的问清风，不也没有过去吗？”

要不然又哪里会有这几十年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暮迟只好不说话，说来说去，依旧是折羡的死，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是问清风，问天情，还是暮成雪，说到底，纠结的都是一个死人。

这就是药王谷的宿命吗？

每一位都要因着一个死人而纠结吗？

“师父，”暮成雪轻轻的喊道，“我答应你，等问清风死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的？”

暮成雪轻轻的笑：“当然是你想要的那种，不过如今不行，如今我们的精力，还是放在寻找问清风身上吧。”

暮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听到那边问天情的声音传来。

“找到问清风了。”

那么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