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娘叹了口气，道：“正是，我同样恨这个让明阑毁灭的帝国，所以我不顾生命危险监视着太子，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打算在皇帝祭礼台上动手脚，准备炸死南梁的皇帝。”

“要做成一件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少子民都丧身在了这件事情的准备上，而且我流落边境的时候，也是南梁国的人救活了我的性命，因此我十分矛盾，一来不想剩下的同胞继续以身赴死，二来也不想南梁变的向我们一样动荡不安，于是我开始动摇。”

她忽然沉重的咳嗽了起来，身上的伤口沁出了血迹。

“你等着，我先去给你找药。”

“不必了。”永娘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她继续说道：“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太子识破了我的身份，我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到此结束，可以用我一个人的死，终结这件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也参与到了这件事中。”

“果然和东宫有关。”叶云笙喃喃道。

“太子用尽了各种手段得到了和他们联系的方法，派人和我学习明阑字迹，然后将我关押在了这里，让我帮他翻译来信的消息。”

“咳咳。”永娘又咳嗽了起来。

叶云笙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件事东宫不是主谋，而是借永娘的身份将火药送到了主谋的手中，才策划起了这么一件大案。

她忽然想到了于波的死，府中八十一口全部自缢，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叶云笙眼眸黯淡，轻声道：“永娘，你听说过于波这个名字吗？”

永娘点了点头，道：“知道，当时我们一起进的南梁边境，他曾位居阑匠郎，和你们南梁的工部尚书职位相当，你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她心中一酸，原来于府八十一口竟然是自杀身亡，想必府上应全是明阑子民，她瞬间理解了永年所说不想剩下的同胞以身赴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去过于大人府上，见到他墨桌上的勾画和姑娘墙上的字迹差不多，才多嘴问了一句。”叶云笙明朗的说道。

永娘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也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叶云笙站了起来，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问道：“你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谁吗？”

永娘摇了摇头，道：“每次有什么消息都是从太子府后院的暗格递了进来。”

“永娘，你曾说分不清闯入国内的到底是南笙国还是南梁的军队，有没有可能根本哪个都不是呢？”叶云笙疑惑道。

“当时只有这两国交战，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叶云笙想着自己也该离开太子府了，便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再来接你。”

永娘苦涩一笑，哀声道：“我背叛了明阑故国，也背叛了于我有再生之恩的南梁，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我留着这口气，不过是想知道明阑子民之后的处境，既然你已经应允了我，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叶云笙心中一惊，一切已经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