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笙身心俱疲，但今日总算有些收获，眼下心情还算明朗，只是刚踏进衍王府的门就看到萧楚衍的书房亮起了烛火，她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以为是萧楚衍回来，两三步便迈了进去，却看到林馨儿坐在萧楚衍以前的位置上。

她顿时心生厌恶，看着这样如同蛇蝎般狠毒的女人，只是草草说了声“侧福晋”便要离去。

沐风已经从清玄司回来，现在正站在了内厅外，轻声道：“叶姑娘。”

“沐侍卫一切可安好。”叶云笙问道。

沐风轻点着头。

“叶姑娘回来了。”林馨儿嫣然一笑，手中握着毛笔，认真在纸上写写画画，抬头望了一眼，道，“姑娘留步。”

“不知道侧福晋还有什么吩咐？”叶云笙皱眉道。

“没什么。”林馨儿撂下笔，笑道，“这砚台里的墨快用完了，就有请叶姑娘为我磨墨了。”

叶云笙不客气的说道：“侧福晋身边侍从那么多，想必也用不到我。”

“哎，姑娘此言差矣。”林馨儿像是早已准备了一番说辞，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书法既考量一个人的笔力，也考量墨水的精准，王爷也算是书法大家，平日里就连我都不能在王爷身边侍奉磨墨，姑娘却能在王爷身边呆上几天，可见姑娘研墨是有些水平的。”

“启禀侧福晋，属下听说叶姑娘昨夜在院中过了五个时辰，早上又出去和沈司长办案，现在定是十分劳累，还望侧福晋能体恤姑娘为了王爷如此奔波。”沐风拱手道。

“沐侍卫是说我不在意王爷的安危吗？”林馨儿小脸一冷，诘问道。

“属下不敢。”

“王爷是如何出的事，又是因为什么缘故，你我心中清楚。”林馨儿冷笑道，“而且又不是我一定要叶姑娘去跟沈司长办案的，清玄司的能力整个洛陵人尽皆知，想必也用不到你真做些什么。”

她婉转一笑：“况且只是让她磨墨罢了，也算是刁难的事吗？”

叶云笙孑然长立，傲雪的神情如冰山雪莲顿生寒意，她知道林馨儿是有意如此，便应道：“好，我给侧福晋磨墨。”

“这就对了嘛。”林馨儿道，“请吧。”

叶云笙站在她身边一点一点的磨着墨，眼看已经快过了子时，林馨儿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她故意把灯点的偏暗，还时不时问叶云笙她写的都是些什么字。

叶云笙眼神已然变得黯淡，身姿如柳条般似乎被风轻轻一吹都站立不稳。

“叶姑娘。”沐风看着她像是快要摔倒的样子。

“沐侍卫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林馨儿嗔笑道，“昔日叶姑娘在幽冥台，皇城中何等身手，难道给我研会墨就坚持不住了吗，若是旁人见了，以为姑娘在装病呢。”

“无妨。”叶云笙淡淡的说道。

她脸色苍白，本是数九寒冬，冷风凌冽，她的额头却已经沁出了丝丝冷汗，明亮如遗的双眼也布满了血丝，身姿摇摇欲坠。

忽然，她双手拄着桌子，血脉一阵翻涌，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黑色的墨水已然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