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一双鞋？”

“你什么意思？”

“那双鞋子，的确是限量款没错。不过，那是全球限量一千双的款式，又不是只有我那一双。那天会场里那么多客人，你怎么能确定没有人碰巧和我穿了一样的呢？”

季南夏不慌不忙地把话抛了回去，镇定自若。

被她这么一问，张薇薇一时语塞。

诚然，除了看到了一双鞋之外，她根本没有其他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

如果季南夏咬死不认，那她根本就拿她没有办法。

事已至此，张薇薇百般无奈。但她仍是困兽犹斗：“季小姐，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全球限量一千双的鞋子，同时在那天会场出现一模一样的两双的几率有多大，你认为可能吗？”

“几率再小，只要不是完全为零，就还是有可能。”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应该知道，傅二少现在已经公开了恋情吧？你觉得，要是他的女朋友知道你在她没回国的时候跟傅二少纠缠不清，她会作何反应？”

“这种可笑的无稽之谈，你还指望她有什么反应？”

“你……”张薇薇气急败坏，“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吗？”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不厚道了！”

“你请自便。”季南夏摊了摊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看了看时间：“餐厅还有事要忙，如果张小姐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这句，季南夏顾自起身离开，没有留给张薇薇再纠缠的机会。

走出了门，她隐约听见里面一声怒拍桌子的闷响。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置一顾……

——

“哟，薇薇，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们还以为你走了呢。”

“怎么会呢，我只是补了个妆而已。”

回到包厢，一群人挤眉弄眼，阴阳怪气。

张薇薇早就习惯了张雅雅身边这群趋炎附势的闺蜜，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

见她不作声色，其中一个女人调笑道：“今天是雅雅姐过生日，又不是你的场子，你捯饬那么久给谁看啊？再说了，你打扮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人家季总不还是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吗？”

“小美，你这么说话太过分了吧。薇薇怎么说也是雅雅的妹妹，虽然不及雅雅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能不让人家后天努力啊~”

“哎哟，是是是！都怪我这嘴巴不会说话~算了算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咱们就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啊。不就是不招季总喜欢吗？没事没事，咱还有王总刘总李总~薇薇，你别心急啊，总会有人要的！”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现在，这一群女人凑在一处，简直就是一座大型修罗场。

那些人知道张雅雅素来和张薇薇不合，为了对张雅雅表忠心，个个都上赶着趁这个机会对她百般讥讽。

张薇薇刚刚才在季南夏那边吃了瘪，现在又被她们这么揶揄，心里的委屈和气愤已经压抑到了极限。

“唰——”

她倏地站了起来，起身时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干涩刺耳的声响。

“姐姐，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女人的嘴角还是那抹落落大方的微笑，但生硬的话音早已暴露了她的不悦。

……

刚从厨房出来，季南夏又看到了张薇薇。

她独自站在餐厅后面的景观池旁边，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一动不动。

张薇薇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出了神，并没有发现旁边多出了另一个人。

季南夏好奇地站在后面打量了一会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准则，于是打算不管她。

可是，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张薇薇抬手在脸上抹了两下。

她的动作很快，但季南夏还是分辨得出来——她在擦眼泪。

张薇薇哭了？就因为刚才她拒绝被她威胁，所以她就一个人躲在这儿哭？

这也太扯淡了……季南夏扯了扯嘴角，有点无语。

这时，另一条石板小径忽然传来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雅雅姐，那个张薇薇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她送你一条丑了吧唧的手链就算了，居然还一直找借口往外跑！我看，她就是看张董事长不在，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哼！那个小贱蹄子，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横插一脚，那华司季总早就该是我的了！”

“就是就是！雅雅姐，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要不是那个小蹄子故意趁你不在的时候去勾引季总，她哪有机会接近那么好的男人？”

“切，那又怎么样？季总对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凭她那种货色，根本不配跟我抢！”

“……”

两个女人聊得起劲，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里格外突兀。

她们大抵也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人，所以压根没想要压低声音。

这些话既然能完完整整地落在季南夏的耳中，自然也被张薇薇听了去。

虽然看不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但季南夏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她那种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的心情。毕竟，被自己的亲姐姐在背后骂得这么难听，这种委屈不会比承受外界那些流言蜚语要好到哪里去……

——

“咳咳——”

还没等季南夏想好是该开溜还是留下来看戏，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干咳。

这是张薇薇的声音。

她似乎有意想提醒对方自己就在这里，让她们不要太过分。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张雅雅和她的同伴反而变本加厉——

“小美，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

“听着了听着了~好像是一只发春的野猫在叫唤呢！”

“哎哟，是吗？这些没教养的小畜生，就是惹人心烦！算了算了，我看我们这是走错路了吧？还是往那边找找好了。”

张雅雅扯着尖细的嗓子，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像是折头往另一边离开了。

直到耳边没了动静，张薇薇终于绷不住委屈，直接不顾形象地蹲在那儿哭了起来。

她嘤嘤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让人听得皱了皱眉头。

季南夏沉沉叹了口气。

犹豫了片刻后，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