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东春从门外经过，却听到了里面有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

看到季南夏推门而出，胸前还带着工号牌，他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到他，季南夏多少有点心虚。

“呃……”

“这个工号牌是怎么回事？”

“我回来上班了。”

反正迟早要坦白，她把心一横便直接招了。

季东春大怒：“你说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事先跟我说！”

“你又不是管人事的，我跟你说什么啊。”

“胡闹！你不是开餐厅开得好好的吗？当初让你留下来的时候，你非吵着要走，现在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你能不能小点声？”季南夏顾及地看了看四周，把人拽到一旁，“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只是回来一个月而已。”

“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跟傅也诺有关？”

“算是吧。”

“季南夏！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离那个人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提及傅也诺，季东春情绪异常激动。

他板着一张扑克脸，生气都写在了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见状，季南夏微微皱眉：“你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就因为他回来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还是说……”

“住口！”对方厉声喝断她的话，“这是在公司，你说话最好注意分寸！”

“怎么了？你怕我把你们的秘密说出来？”

“季南夏！”

“别跟我大呼小叫！那些事情，如果我想说的话，我早就说出来了！”

季南夏根本不怕面前的人。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在这样的争执中长大。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习惯了这个对她永远横眉冷眼的哥哥……

两人的争执终于还是引来了围观者。

秘书室里的几个小职员听到动静，纷纷探头探脑地往外面看。

季东春最讨厌被人非议。他凌厉地往那边瞪了一眼，吓得几个小职员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你跟我过来！”他对她命令道。

然而，季南夏却并不服从。

“季总，如果你没有正事要说的话，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工作！”

兄妹俩谁也不肯让步，气氛一时间低到冰点。

季东春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这件事情，爸知道吗？”

“他早晚会知道。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不是你们季家的人了，你们管不着我。”

“你！……”

季南夏一句话就把对方气得脸都黑了。

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里继续争吵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正当她愁着该怎么脱身的时候，走廊那边传来小秘书阿琳的声音——

“南夏姐，傅总找你！你快过来一下！”

“听到了吗？”季南夏看向季东春，“季总，我现在真的要去工作了，没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不准去！”男人毫不犹豫，“你马上收拾东西回去，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凭什么？这是我的工作，你有什么权力干涉？”

“凭我是你哥！”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你早就不是了！”

这些话从季南夏嘴里脱口而出，却也让她的心里备受煎熬。面对季东春，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些事情。而那些事，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痛苦。

她不等对方再开口，转身顾自走开。

可季东春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落出不容置疑的命令：“季南夏，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回去！”

“如果我不呢？”

“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我让人送你回去。你没有别的选择！”

“不可能！”

先不说她自己愿不愿意在华司工作，可这毕竟是她和傅也诺交换的条件。再者，傅也承留下的账册，她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季南夏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她用力想要从季东春的手里挣脱，但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扯得生疼也没能脱身。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

——

“我说，季副总。你不好好上班，在这儿纠缠我的助理干嘛？”

傅也诺总是出现在季南夏最无助的时候。

他踩下脚下的皮鞋，落出沉稳缓慢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她。

见了他，季东春总算舍得松开手。

“傅总，你来的正好。我刚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会变成你的助理？”

“这需要原因吗？”傅也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招个助理而已。难道，这都要跟季副总回报？”

“但她是我妹妹。你至少应该让人先跟我说一声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公司应该没有什么规定，说我不能雇佣副总裁的妹妹做助理吧？”

傅也诺明知道季东春在意的是什么，但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他很自然地将季南夏拉了过来，护在自己的身后，动作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季南夏虽然心下还是有些抗拒他。不过，比起面对季东春，她更愿意待在傅也诺的身后。

见状，季东春眉间的皱褶变得越深。

“季南夏，你过来！”

“不要。”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季副总，我也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傅也诺抢声替人反问。他语气几分戏谑，“这儿是公司，不是你们季家大宅。你跟你妹妹要是有什么家事要聊，可以下班回家再聊。至于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助理工作。”

“她不会做你的助理。我马上送她回去。”季东春自作主张道。

见他又要过来，季南夏下意识地往傅也诺身后躲了躲。

傅也诺伸手拦在她身前，挑眉看向季东春：“这件事，你说的不算。都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犯不着让别人替自己做决定。是留下还是走，得让她自己说。”

“季南夏，你自己跟他说！”

“我……”

场面僵持不下。两个人都像豺狼虎豹似的盯着她。

季南夏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走都不对。

她讪讪扯了扯嘴角，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