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雅心中一紧，下意识攥紧掌心。

“是啊，怎么了？难道连爷爷你也不相信我吗？”

乔谷山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她在撒谎。

阅人无数的老爷子，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她心中所想。

这回有些麻烦了。

论文既然真的是白飞飞写的，那对方被这样咒骂羞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最好是保佑顾言城能能安排一切，劝说白飞飞不要继续下去。

刚才那条动态他也知道了，乔谷山不由蹙眉。

想想顾言城对她的宠爱，只怕要他默默压下这件事，不太可能办到。

“爷爷现在是在帮你，所以你一定要说实话。”

他道，“这件事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按照他对孙女的了解，即便是写不出论文，最多退赛。

去剽窃偷盗人家的论文，这是极端可耻的一种行为，她不会自己想到去做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暗示她。

乔谷山不怕孙女被骗，只怕对方还有别的阴谋。

“我，我没有，爷爷，我真的没有骗你！”

乔文雅不禁慌张起来，当然，要说成因为被误解所以气愤也可。

只不过她的眼珠子不要溜溜乱转，那可信度会高一些。

“文雅，”乔谷山皱眉，“爷爷是怎么教你的，到现在了，你还要继续隐瞒吗？”

他摆摆手，“你骗的了我，骗的了自己吗？”

这句话仿佛给了乔文雅当头一棒，她像是被抽掉骨头一般瘫下来。

想开口为自己说几句话，但眼泪却先涌了出来。

“爷爷，我，我该怎么办啊……”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

从公益事件以后，她平稳的人生就开始下滑了。

乔文雅从前瞧不起的称赞，还有那些羡慕的声音。

到现在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成了续命的良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只是不想回到以前那样，我不想他们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害怕，爷爷……”

她哭着扑进乔谷山的怀里，跪在地上看起来颇为无助。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孙女，乔谷山当然不可能不管。

“你先起来，爷爷不会不管你的。”

他扶着乔文雅坐下，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让网上的舆论平息下来。

确切的说，是关于白飞飞的负面消息不能再有了。

“既然是我们理亏，做错了事，那就应该好好的给人家道歉，最起码，不要招惹的人家不痛快。”

本来论文被偷，错过了本该到手的冠军，现在因为这件事被网上的大家追着骂。

这能有高兴的吗？

“现在网上的恶意对她太大了，这对我们很不利，如果真的逼急了她，那最后麻烦的只会是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白飞飞只是看起来是只无辜的小白兔。

实际上，那应该是一只冷冰冰的狐狸才对。

有手段，就有计谋，还够狠。

能哄住顾言城，上次见到自己，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被挂在网上骂了这么多天，还敢冲出来正面跟大家叫嚣。

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得罪。

商场中，过人的眼力能帮助你走的更远更高。

乔谷山就是有这样一双眼睛。

从第一次见到白飞飞，他就看清了，这个人不能跟她过多的纠缠。

就是做不来朋友，那也不要成为敌人。

只可惜啊，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孙女的和解局上。

这梁子结下了，乔谷山本打算从顾言城这边入手，慢慢的解开。

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言城应该也会有些动作，如果他能平息大家的怒火最好，我们就不必出面了。”

乔谷山独自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乔文雅逐渐僵硬的身子。

不能得罪白飞飞。

平息这件事。

让网上的舆论停下对白飞飞的攻击。

这三点一下一下敲碎了她的侥幸心。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拿出刚才发消息的手机，

页面上还停留着新消息提醒。

乔文雅滑开，对方说钱已经收到了，他们也开始干活了。

“爷爷……”

颤抖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要断掉，乔谷山看着脸色大变的孙女，不由皱紧眉头。

“怎么了？”

如果现在说，她刚刚买了水军去攻击白飞飞，还来的及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乔谷山下意识看向她手里的手机，伸手拿过来。

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不由深吸一口气。

“你，你怎么，”他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这么蠢，到现在不夹紧尾巴安安分分的，竟然还主动刺激白飞飞！

头有些晕，乔谷山冲门外喊，让管家把他的降压药拿来。

“爷爷，爷爷我该怎么办啊？”

乔文雅见他这样更加慌乱，她没想那么多，她只是看不惯白飞飞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想着，就让白飞飞多吃点儿苦头，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什么安分，什么心虚，什么平息舆论。

这些乔文雅都不管不知道，她又错了吗？

她只是想给自己出口气而已啊！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乔谷山叹气，收钱办事的水军已经轰轰烈烈展开了新一轮咒骂。

这其中已经不止关于论文的事，还有其他烂七八糟的，有的没的。

只要是能攻击一个人的，从里面都能找到。

任何一个人看了这些诅咒的言论，都可能承受不住压力心理崩溃。

乔文雅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万一白飞飞真就这么死了呢？

网上用文字杀人的可多了去了，白飞飞凭什么就能躲过呢？

“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乔谷山拧眉，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希望不是我猜的那样，我要跟你说清楚，你最好祈祷白飞飞平安无事，如果她出事，那不光是你，这个乔家都麻烦了。”

顾言城能把顾氏带领到这个位置，他的手段和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但他的狠厉，乔谷山也多少知道一些。

如果说白飞飞是一只睚眦必报狐狸，那顾言城就是她背后看得见，抓不到的恶鬼。

真以为顾言城这三个字，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吗？

写下来贴在脑门上就能当做免死牌。

乔家虽然有些影响力，但刚刚回国就跟顾家对上，那跟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这种自杀式的行为，顾言城上一次容忍了他们。

但不代表，这次也能让他们平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