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清四处环望了一眼，跺了跺脚还是没有说出来：“皇妃娘娘，福喜回来了，您还是问他罢。”

没等伏清到外面去唤自己，福喜已经自己闯进了祝素素的房间一头跪倒在地。

其实祝素素现在不是很愿意去听伏喜讲话，虽然自己非常担忧赫连怀瑜，但是她害怕自己听到了有关怀瑜不好的消息后又会难过的不能自已。

赫连怀瑜走后，祝素素觉得九皇子府里的灯火都是冷的。

她又有什么勇气去接受一个明知道会冰冷冷的现实呢？

然而就算祝素素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伏喜还是进来了。

明明已经在官场里磨砺了好一阵子了，伏喜今日还是无法自制地冒冒失失起来。

“小，小的无能。”按理说福喜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官员，看到祝素素完全不用下跪了。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五体投地。

伏喜的脸蛋皱成一团，他觉得有些对不起祝素素。

伏喜只是跪拜不止：“小的无能，没有能够在朝廷里面立足，这一次小的提议给九皇子增派人手一同抗敌的，还是被太后否决了。”

说罢，伏喜就皱着眉，没了下文。

祝素素知道这时候催他可能还会起反效果，于是只是勉强笑着把伏喜扶了起来：“伏喜，慢慢讲讲清楚罢。”

伏喜哭丧着个脸：“今个万岁爷唤咱们大大小小的兵部官员前去一聚。本来是低调再低调商议关于抗敌的事情的。谁知道请的人多了不知道谁就泄露了风声传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

赫连志是个不愿意管事到了极点的虚名皇帝，如果不是因为战事到了一触即发的态势，祝素素觉得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上面要顶着太后威怒的压力，下面还要害怕支持太后的官员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在太后陈氏的手下，她的儿辈孙辈没有一个是好做的。

“这次瞾国为了对抗咱们可谓是下了血本。找回来了一个不轻易出手的将军还带上了最精良的军队。小的怕九皇子会落下风，早早地跟万岁爷说，帮九皇子一把。”

“本来小的就是人微言轻，怕一个人说不动，就拿了皇妃赐的一笔银子收买了几名同僚，一起为九皇子情愿，让九皇子能在边疆好过一些。”

“万岁爷自然是喜欢咱们九皇子的，自然同意了援助九皇子。本来咱们都说得好好的了要给九皇子加派人手，可就在这时候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娘娘一个瞪眼，万岁爷立马就不敢吱声了，立马变成太后娘娘主持着会议。”

“见着太后娘娘来了，本来被小的收买的那几个同僚立马就不敢出头了，畏手畏脚地躲进官员队伍里。”伏喜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哆哆嗦嗦了，知道看到祝素素还算镇定的样子才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太后娘娘一心想要自己的母族昌盛，哪里顾得过九皇子？她看了一眼万岁爷给九皇子下的诏书，哂笑一声立马给撕了。”

伏喜虽然现在被祝素素派在了官场上，但是他从小就为人守分寸，从来不会随意评判他人的，这一次这么露骨地评论太后娘娘祝素素还有些觉得惊讶。

“万岁爷吓得动都不敢动，毕竟万岁爷现在尊崇孝道嘛。”伏喜顿了顿，说话流利了许多，“但是这个会可开不下去了，这太后娘娘亲手把诏书撕了还是头一次，大臣们站在那里都感觉尴尬。再者加上太后娘娘毕竟是妇道人家也不善于组织这些会议什么的，便大手一挥让咱们所有人都离开了。”

“这次钱又打水漂了，”伏喜愁眉苦脸的，心中酝酿了一些这些天听到的有关赫连怀瑜不好的新闻还会没有忍心说出口。

毕竟如果说出来，谁都不知道将会对祝素素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听边疆来的官员说现在局势是越来越不乐观啊。皇妃可能还要更加舍得花钱一点，最好多利用利用自己的人脉，多给九皇子打点些个。”伏喜知道大半夜在主母的房间里待的时间太长不成体统，便唱了个喏退下了。

祝素素虽然听到了这些不好的消息不太开心，但是这些天她早就学会了怎么不喜形于色。

祝素素只是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叫住伏喜：“慢着，你说的那个不喜欢出手的将军叫做什么？”

伏喜愣了愣，没想到祝素素居然要问这个，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叫……好像叫什么燕什么戚来着。”

祝素素点点头，示意伏喜退下了。

而现在祝素素的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就算伏喜没有把对方将领的名字说全，祝素素也八成哦不几乎是百分百确定他就是燕子戚了。

原来燕子戚和自己郑重其事地告个别就是为了跑去边疆对抗赫连怀瑜的？

祝素素闭着眼，她的脑子里太乱了，一会儿是燕子戚最后离别的时候潇洒而恣意挥着的手，一会儿是燕子戚在战场和自己的夫君对抗的场面。

明明两个都是和祝素素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现在居然以这么矛盾的方式遇见或者即将遇见。

祝素素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能囿于仅仅在九皇子府里为赫连怀瑜忧心。

还必须拿出点实干来！

“伏清，给本皇妃熄灯吧。”祝素素的语气平淡，很难听出喜乐来。

“啊？！”伏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赫连怀瑜前去边疆之后祝素素好没有睡得这么早过。

“这么惊讶做什么？本皇妃困了要早些歇息不是很平常不过的吗？”祝素素笑笑，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样。

“欧哦哦，奴婢这就去。”说罢，伏清就帮祝素素安顿好了。

祝素素好像在赫连怀瑜走了之后就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

明明现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祝素素反而淡定了很多。

毕竟今晚的月色总会消散，阳光熹微却总归代表新的一天呢。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