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老轿夫立即来打圆场：“这位小兄弟是老夫的同乡，刚刚来到军营什么都不会做天天吃闲饭。恰巧今个老蒋身体不好，小兄弟就来顶替他了。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山野村夫罢了，大将军问他做什么。”

老轿夫大概是为了做戏逼真一些吧，脸上写着满满的不屑，虽然赫连怀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面也能揣度一二。

？？！

被称作“山野村夫”的赫连怀瑜十分生气，但是为了祝素素的安危着想，赫连怀瑜还是沉默着低着头。

果真，瞾国的人都是素质低下。赫连怀瑜看了一眼眼前的燕子戚和老轿夫，只是在心中低声说到。

如果赫连怀瑜知道瞾国人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外号后会不会更加觉得他们“素质低下”呢？

可能是看到赫连怀瑜打扮的破破烂烂还一直顺着眼，燕子戚觉得无趣所以就不看他了。

燕子戚对赫连怀瑜的疑心好像渐渐打消了，目光又回到轿子上面。

祝素素和缓歌都屏住了呼吸，生怕燕子戚发现她们。

而缓歌虽然心里害怕，还是硬着头皮和燕子戚交谈。

燕子戚却好像一时间忘了缓歌一般，自言自语道：“这位轿夫小子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朋友。”

祝素素听了，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怔，连带着轿子檐上那枚流苏也晃了几下。

燕子戚背着手走到流苏下面，好像非常空闲地一般把玩了起来：“只是在下的朋友可算是风姿过人，神情潇洒，断然不会像轿夫一般畏畏缩缩。”

“呼！”赫连怀瑜深深吸了口气，燕子戚那厮是在嘲笑本座现在这副模样吗？

“呼……”祝素素呼了口气，燕子戚那货估计绝对不会用风姿过人，神情潇洒来形容赫连怀瑜的。

就像赫连怀瑜说到燕子戚绝对没有什么好话，祝素素相信燕子戚也不会给赫连怀瑜什么好评的。

没认出来，绝对是没认出来。祝素素向来就是那么自信。

然而燕子戚自言自语没有过多久，又开始和缓歌对峙起来。

“在下看着缓歌姑娘一直把轿子里面捂得严严实实的，看来是真的藏了什么宝贝啊。”燕子戚开始探头探脑，“姑娘这般不愿意给在下看吗？”

燕子戚要不是不开口，开口之后就句句带着利刃。

缓歌紧张地咬着嘴唇，不置与否。

燕子戚继续说下去：“缓歌姑娘向来是光明正大的，这次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对一名女子说“金屋藏娇”乍一看不太合适，但是放到现在的情境里面考虑的话应该很有可能是另有所指了。

尤其是现在，祝素素做贼心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格外敏感。

刚刚危机过去的感觉骤然间消失了，祝素素想要用手捂住耳朵，但是又怕自己动了之后燕子戚察觉出来什么端倪。

现在在场的五个人里，除了老轿夫一直保持着一脸讪笑，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其中最惴惴不安的莫过于祝素素了，她甚至觉得，燕子戚下一秒就会冲过来，直接把轿子掀起来。

祝素素不由自主地又往轿子里面蜷了蜷。

而缓歌脸上的表情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勉强了：“子戚，子戚将军说笑了吧，缓歌我是个姑娘，哪里来的藏娇呢？”

缓歌毕竟是个小姑娘，表现得如此在意“金屋藏娇”就更加显得心虚了。

而燕子戚依旧不依不饶：“既然如此，缓歌姑娘不妨把轿子里面的好东西给在下一同欣赏欣赏，在下也好饱一饱眼福啊。”

说罢，燕子戚不等缓歌同意，就把手伸向了轿子里面。

！缓歌长大了眼睛。

！怀瑜甚至想冲上前去。

！祝素素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可是缓歌无能为力，赫连怀瑜知道自己动作越多就越可疑，谁都帮不了祝素素。

轿子四处檐上的流苏都轻轻地抖动了起来，激起轿子顶上一串精致的银铃发出流畅而清脆的声响。

燕子戚动作极快，轻轻扯起了轿子帷帐的一角，祝素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玎珰。”“玎珰。”

铃铛继续活活泼泼掷下一串串好听的声音。

光线一下子聚拢着向轿子里面钻了进去，照亮了祝素素的一抹衣角。

“怎么办？怎么办？”祝素素完全想不出来能用什么方法补救一下了。就算自己被燕子戚发现了，燕子戚应该也就是继续把自己强留在瞾国，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帮助自己的缓歌甚至老轿夫可能都要活不成了，而赫连怀瑜作为晟国的大将军被燕子戚发现后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祝素素不可能相信，作为竞争对手的燕子戚会放过赫连怀瑜。

明明本应该都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的，今日聚在了这儿却极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祝素素现在觉得，要是自己没有逃出来，赫连怀瑜今天没有来找自己会不会更好呢？

都怪燕子戚！

祝素素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要是今天前自己作为一下找机会跑出去今天怀瑜就不用这样为自己操心了。

太阳照进来的光越来越浓烈，有些晃着祝素素的眼睛。

祝素素害怕如果自己继续往后面缩的话燕子戚会更加怀疑，干脆就学着鸵鸟一动不动。

面对命运吧，说不定燕子戚今天就傻了没有发现自己呢。祝素素如是想。

燕子戚的胳膊已经能看见一只了，上面刻着五子麒麟的暗纹。

祝素素也暴露出来了半个肩膀，她努力地把头向轿子里面躲，笨拙地想要延迟被发现的时间。

……

燕子戚的手就怼在祝素素的眼前，不算细腻微微起了一层薄茧。

比赫连怀瑜的手受的伤还要多，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弧月牙形状的伤痕。

这是要经过多少的锤炼和打击之后才会拥有这样一双手啊。

而现在这双手很有可能就会在下一个瞬间碰到祝素素，然后改变她甚至她身边的人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