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的燕子戚，现在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空空如也，就好像她没有来过，也好像只有燕子戚一个人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一个关于祝素素的梦一样。

燕子戚早有准备，燕子戚心里空落落的。

燕子戚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早就习惯了，早就习惯孤身一人，早就习惯没有祝素素陪伴在旁边。

难道刚刚燕子戚掀开轿子门帘的那一霎那，他真的不知道祝素素在里面吗？

阳光熹微地跳动在祝素素的肩膀上，也跳动在燕子戚的心上。

明明祝素素的一个眼神，一点点细微的动作燕子戚都会把她镌刻进脑海里的。

燕子戚没有勇气掀开帘子的另一半，他相信祝素素就坐在里面却又心存侥幸祝素素不会逃出去。

燕子戚看着眼前，似乎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难过。

燕子戚一直笑着，他好像天生爱笑。

“罢了，本来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燕子戚还是继续笑了笑，拿起桌子边祝素素一口没有动过的马奶酒。马奶酒乘车透明，明明已经放在这儿有些时日瓶口已经凝结起一串奶沫了，味道还是那么甘醇。

马奶酒是永远不会摆坏的，有些人也是永远都捂不热的。

只是便宜了赫连怀瑜那小子，居然伪装成轿夫，要是被子戚我抓回来了也不消是军功一件。燕子戚不由得有些懊恼。

可是燕子戚不会去戳穿赫连怀瑜的伪装的。

因为他……是祝素素最深沉的依靠啊。

燕子戚不愿意去做任何一件让祝素素伤心的事情，甚至也不愿意去伤害所有关心祝素素的那怕是和自己对着干的人。

可能就是因为燕子戚天生那一寸刻在骨子里的温存，注定了他的结局罢。

……

另外一边的小溪旁，缓歌和祝素素的羁绊远远没有结束。

“缓歌？”祝素素也是吓了一跳，“素素我还要感谢你帮我逃出来呢，你怎么还跪下了？”

赫连怀瑜刚刚直起身，手中还握着玉佩，看到缓歌的反应不由得有些惊讶。

“缓歌有一事相求，还请皇妃娘娘成全。”缓歌低低地伏着头，祝素素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瞾国的时候缓歌姑娘你可是帮了素素我好多，素素怎么好让你跪着说话呢？”祝素素想要把缓歌拉起来，谁知道对方居然一动不动。

“缓歌斗胆，还请皇妃娘娘收缓歌为婢。”缓歌的声音好像在强忍着抽泣，“缓歌如今壮着胆子帮皇妃娘娘逃了出来，回去之后若是被发现的话轻则被杖责到一两个月下不了床，重则直接被斩首，从今往后再也和皇妃娘娘无缘。”

“缓歌九岁时就和胞妹一起被卖给瞾国的一名强吏为奴，后来又辗转由朝廷分配到了边疆。自从缓歌从娘娘那儿听说了晟国的风土人情后就向往不已，还望娘娘成全，带缓歌回晟国。”缓歌一口气说罢，还是一副不愿意起来的样子。

缓歌虽然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极其有主见，对比起在军营里做一名表面风光实则地位低微的舞姬，缓歌更愿意去服务祝素素。

“缓歌……”在军营里面多带一名女子不是太方便的，赫连怀瑜没有说话，祝素素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缓歌。

要说缓歌这姑娘好像也确实是个出类拔萃的，就在别人对祝素素爱理不理的时候，只有缓歌一个人愿意陪着她，而祝素素唯一信得过的内应也就是缓歌了。

和伏清的娇憨与忠心不同，缓歌身上带着一股低眉顺眼的小家碧玉清秀感。

大概是从小的环境使然吧，缓歌身上有一种顺从和不妥协矛盾地共存着。

“若是娘娘走了，缓歌的日子肯定也会不好过。”缓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恐，“那缓歌还不如不回瞾国，躲得离边疆远远的，做些小本生意维系维系生活。”

一个小姑娘做小本生意明显有些不实际了，缓歌显得有些走投无路。

“缓歌姑娘……”站在一旁的赫连怀瑜终于发话了，“既然缓歌姑娘如是说了，娘子你何不把缓歌姑娘带在身边？以后在边疆也多了个解闷的人啊。”

没想到赫连怀瑜居然会同意，祝素素心中一喜。

对比起和伏清的无话不谈，祝素素对缓歌有种天生的爱怜。

就像对一个小妹妹一般的爱怜。

缓歌有些感激地看着赫连怀瑜和祝素素，还没有等祝素素回话，就先磕头磕得干脆：“谢谢九皇子，谢谢皇妃娘娘。”

缓歌非常机灵，倒在她的低眉顺眼中添了一抹亮色。

于是今日去灌木丛和漱茗接应的时候，祝皇妃身边又多了一位。

“皇妃？”几个壮汉还是头一次看到赫连怀瑜带媳妇回来，不由得都有些好奇。

祝素素倒还算大方，也笑眯眯地冲赫连怀瑜的下属挥了挥手，只是缓歌有些害羞地往后面缩了缩。

“嘿嘿嘿。”边疆少姑娘，几名汉子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笑了笑捎捎头。

事不宜迟，赫连怀瑜没有和他们寒暄，几人快马加鞭很快到了晟国的大本营。

明明来到沙场还没有一个星期，祝素素却觉得像做梦一般。

而伏清很快就按耐不住，第一个兴冲冲地来迎接祝素素。

“小姐！”伏清跑了过来，脸上难掩的笑意在看到祝素素身后那位怯怯的姑娘的时候却收住了。

伏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九皇子背叛她家小姐了！

“没想到九皇子不过是到了一趟瞾国，怎么身后又多了一位？”伏清是最保护自家小姐的，看到赫连怀瑜身后的那一位，不由得撅起嘴。

祝素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伏清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呐？”

“这位是缓歌姑娘，以后就跟着本小姐我啦。”祝素素介绍的时候倒还热情只是伏清更加不高兴了。

“哼，小姐现在身边都有别的姑娘，不要伏清我了。”伏清别过身去，看上去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