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祝素素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伏清还是觉得祝素素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连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潮红。

不对，不对，本姑娘和那个南知意才不会有什么呢！伏清使劲地摇摇头，想要把自己刚刚可笑的念头赶出去。

“小姐慢走。”伏清害怕自己被祝素素看穿自己的小心思，慌慌忙忙地一诺。

祝素素现在虽然不忙，但是还是没有心思和伏清在这儿纠缠太久，连忙匆匆提起裙摆去赶路。

眼前还是重重叠叠的楠树围起来的小路径，祝素素顺着眼前的幽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想着要面对的对象心里头一次这么没有底。

该用什么姿态面对他呢？祝素素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知道来到对方的门口。

祝素素小声打开赫连怀瑜书房的门，生怕打扰到自己的夫君。

就算因为赫连渚清的原因，赫连怀瑜现在的生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九皇子依旧保留了他的军人作风，生活还是在井然有序地过下去。

就算是之前赫连怀瑜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书房里面小坐一会儿，处理点事情的习惯他现在还是一直保持着。

只是之前赫连怀瑜在书房里面大都是和他的那些朋友交流或者处理自己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最最沉静的读书。

九皇子府里面总是变化万千，前一天气氛还很好过几天可能就变得很微妙了。

祝素素只见赫连怀瑜正撑着头，眼神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淡泊。

不得不说，夫君看上去好像真的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到呢。祝素素在心里评价到，但是看到赫连怀瑜的状态的时候依旧是制止不住的忧心。

就算赫连怀瑜在遇到祝素素之前一直是自我封闭的状态，不怎么关注凡俗之间的纷纷扰扰。但是赫连怀瑜现在身上背负的已经不止他一人，他真的不会被赋闲的事情所困扰吗？

祝素素走进去的时候依旧是蹑手蹑脚的，她想要被赫连怀瑜注意到又害怕赫连怀瑜看见自己后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祝素素在桌前的席子上侧着半跪下来，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赫连怀瑜的眉头：“怀瑜你若是再这么下去，再怎么俊的脸庞也经不起折腾，马上就该有皱纹。”

祝素素在赫连怀瑜面前总是笑得甜甜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本座眉头没有皱啊，祝丫头现在都学会找话题了？赫连怀瑜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祝素素的手指头游走，一直看到了祝素素的手指直直地戳着自己的额头。

祝丫头手里的力道不算重，软软地还有点淡淡的香气。

赫连怀瑜现在没有心思多说话，语气中是少有的淡漠。

赫连怀瑜鲜有评价别人的，而这一次说到南知意的时候却是直来直去。

“本座才没有皱眉头，只是刚刚南知意那小子来了，和伏清说话的时候太过于嬉闹，吵到本座而已。”就算是在媳妇面前，赫连怀瑜还是立马调整过来不再撑着额头，立马换回往日淡雅的神情，不动声色道。

祝素素没有想到，刚刚南知意和伏清说话的事情自己的夫君现在居然都知道了。

祝素素知道即使赫连怀瑜没有什么表现，素素心里都替着自己家九皇子难受。

祝素素回想到自己和赫连怀瑜回到京城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由得觉得心里又繁杂了几分。

因为一些细微的理由赫连怀瑜被削官；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南知意却受了表彰，表彰南知意和惩戒赫连怀瑜的居然还都是是九皇子以前很是亲近的六哥。

不要说是赫连怀瑜会有什么想法，祝素素想到从第一次看见赫连渚清的恭谨有礼，到现在赫连渚清居然借着诏书对付自己夫君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岔岔不平。

而愤愤不平的又何止祝素素呢？有多少人都在九皇子府里面看见了南知意的脚步啊。

要知道九皇子府当时也算是下了大资本的，里面分作内院和外院，祝素素以及伏清缓歌等人都在内院，而右虎骑以及一些赫连怀瑜一些亲信的部队都住在外院。

南知意虽然和伏清告别了，但是却没有立马离开九皇子府的意思。

可是这在南知意自己这里可以被解释成有事没事闲逛，在九皇子府里诸人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如今南知意来到九皇子府之后却迟迟不走，还在府里晃荡，就算是那守着门的小厮都感到五味杂陈。

说不定在外面晃晃还可以看见伏清呢。南知意的想法总是很清奇。

伏清不知道，南知意有几分是为了自己多在九皇子府里停留了多挨了几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伏清什么都不奢望，南知意都在口头规划着，却也没有为两人做过任何实质性的努力。

话再说回到赫连怀瑜和祝素素那儿，祝素素大概是和赫连怀瑜住久了，越来越擅长揣度自己那个平日里有些不苟言笑的夫君的小心思了。

祝素素回想到伏清刚才有些心不在焉的言语神情，又联想到赫连怀瑜淡漠的样子，就算赫连怀瑜不说九皇妃都约莫猜到是南知意来了。

祝素素理解，就算是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的赫连怀瑜现在大概也是不好受的，于是伸出双手给他按了按太阳穴，动作轻轻柔柔地，却没有说太多浮夸而绚丽的话。

祝素素明明是大大咧咧的丫头遇到赫连怀瑜后却有了难得的温柔。

祝丫头含笑着，柔声说道：“多思伤神，怀瑜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乘着现在得空，夫君早些休息吧。”

赫连怀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可是就算是劝着赫连怀瑜不要伤神，她祝素素自己就不会暗自伤神了吗？

从书房出来，祝素素脸色缱绻得有些憔悴，她低着头，边走边想着赫连怀瑜。

眼前的路总是忽明忽暗的，祝素素感觉自己现在也看不真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