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很静很静，在不经意之间流溢，祝素素和伏喜现在都有自己的心思。

祝素素皱着眉头，盯着外边发呆，眼神里面是鲜有的复杂。

伏喜是个有耐心的，就算祝素素什么都不说还是不会去催促她，而是两手恭顺地垂着侧立在一旁等待祝素素的下文。

祝素素想到了赫连怀瑜的脸，云淡风轻的，神情坚毅的，各种各样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要给赫连怀瑜争取这个，争取了之后又会怎么样呢？祝素素在心里想着。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如果有什么相信的或者非常想要达到的，就是要一往如前惨绝人寰地冲出去吧。

争取一件事情也是，办到一件事情也是。祝素素只想要抓住太阳星星点点最后的影子。

祝素素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倒是没有声音了。

虽然伏喜还没有听到祝素素明确的表态，但是看到祝素素这般思索着，心想这次八成是要要白费的力气大概是可以省了。

伏喜轻轻叹了口气，是释然，也是心有不甘。

罢了罢了，还是早些时候断了念想吧。伏喜想着自己现在是五品官员，做事说话都讲究一个谨言慎行，在九皇子府滞留太长时间影响肯定不会好。

伏喜心里有些焦躁，却不可以表现在明面上。

眼看着祝素素久久不表态，伏喜就继续添油加醋，把给赫连怀瑜买官的事情描绘得更加不值得了一些。

“咳咳。”伏喜先清了清嗓子吸引祝素素的注意力，才开始说话。

伏喜毕竟是家奴出身的，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在和祝素素说话的时候总是把两只手指头搅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安和不自信。

“小姐，这可是个闲职啊，十万两的白银哗啦啦几辈子几十辈子都消受不尽，就为了祭业的一个腰牌眼睛一眨不眨就扔出去，也太浪费了。况且……”伏喜顿了顿，摇摇头。

伏喜怕伤害了祝素素，并没有把最坏的打算说出来。

风在两个人中间呼啸着过去了，祝素素莫名地感受有一丝凉意。

彻骨的凉意。

……祝素素还是没有说话，伏喜觉得自己的劝说大概是有效果了。

伏喜是一直跟着祝素素的，算是见识了不少祝素素的胆识，也从来不把自己家小姐当做寻常女子来看待。

可是有些事情，伏喜自己都看不全面，更加没有把握祝素素能了解得透彻了。

只现在伏清害怕祝素素对朝廷之中的纷纷扰扰了解不多，白白十万两银子流走了之后找不到地方倾诉。于是特意双手交叉握着，走上前来提醒道：“这官就算是买成了，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呐。”

祝素素其实并没有仔细听伏喜的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小，小姐？”伏喜再一次看到祝素素发呆了。

“伏喜你再说一次，到底是要准备多少银子来着……”祝素素就好像不相信伏喜刚刚报出来的数字一样，声音都有些颤抖，还特地让伏喜重复一次。

祝素素坐得极其端正，眼神里面似乎是空洞也似乎是有着无线的期待。

伏喜虽然觉得听到小姐这般难受的声音自己也不好过，但是为了小姐早日看清现实伏喜还是不能太过于懦弱，一定要让祝素素赶快认清现实。

祝素素点点头，好像是在鼓励伏喜继续说下去一般，眼神里面是无线地平静。

其实说起来赫连怀瑜虽然对待外人起来比较冷淡，但是总的来说对待伏喜的态度虽然算不上非常亲切但总归没有一星半点的歧视。伏喜很敬重九皇子的人品，对九皇子的印象也是很不错。

看来小姐这次大概是要死心了，伏喜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走上前来攥紧自己后面的三根手指头，特地把牙齿咬得紧紧地，就好像不可以正常说话一样，让祝素素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伏喜皱着眉，一副很不情愿而不得不说的样子。

“整整……二十万两呐！”伏喜特地夸张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让他看上去有些许的狰狞，“要知道咱们可是要出比那个陆家员外多出整整二十万两的银子啊，就算银子流成了河，二十万两怕是也得哗啦啦流个三四夜罢。”虽然说伏喜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的人，但是对二十万两白银还不算有概念，脑子中一过之后就只能想到这个比喻。

虽然伏喜表情夸张，肢体动作丰富，但是祝素素却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夸张和滑稽。

祝素素很久没有说话，低下头来只是苦笑一声：“看来……”

看来小姐这次大概是不准备给九皇子买官了，伏喜在心中已经给祝素素把这句话补全了。

虽然说这个结果有些扫兴，但是毕竟是最保守也是最安全的答案。

伏喜仔细想了想自己给祝素素补全的话，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起九皇子，但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还不够谁会给谁去拼死拼活？在当今这种情况下，二十万的数目用在他们祝府的经济周转上面也比投到赫连怀瑜身上强。

就算祝素素是九皇妃，就算祝素素和赫连怀瑜恩爱异常，在长久的利益面前，不就是谁委屈着谁呢？

况且就算祝素素不给赫连怀瑜买官，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会有委屈一说呢？伏喜打心底地想要给祝素素开脱。

眼下最聪明的打算就是舍弃小部分保全大局。伏喜已经帮着祝素素分析好了。

“看来咱们九皇子府这次……”祝素素继续说着，语气间不自主地就沾染了几分悲凉。

伏喜已经准备好了安慰祝素素的话了，准备好好哄哄小姐之后就先回去了。

祝素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是必须要破费不可了。”虽然祝素素沉吟了很久，但是一开口却没有给伏喜他想要的答案。

？！

伏喜觉得祝素素的态度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