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伏喜甚至都不敢伸出手接过去，看银票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烫手山芋。

诚惶诚恐，诚惶诚恐。伏喜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

明明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伏喜看见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祝素素眼睛里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倒是继续保持着做主母的威仪：“伏喜怎么还不接过去，九皇子的事情还要靠伏喜你呢。”

……伏喜没有说话，而是直直跪了下来。

祝素素看着，也是被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

虽然祝素素没有明确说要给伏喜自由身，但是伏喜现在已经做官，是不用跪拜祝素素的了。

如今行这般大礼，祝素素也不知道伏喜是为什么。

伏喜的声音是三分的恭顺：“能遇到大小姐这般重情重义的主子，是伏喜这辈子的福气。”

祝素素觉得，如果说当了官之后的伏喜对自己说话算是尊重，现在就是真的恭顺了。

……祝素素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止他怎么接话。

虽然祝素素知道自己对下属们都很好，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拥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号。

可能是因为怀瑜的出现吧，祝素素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负责任，更加像一个当家的了。

“小姐只需要给足了黄金，小的斗胆说上一句，虽然不能保证立马到位，但是绝对会速战速决，把祭业的事情办妥办好。绝对不亏待咱们九皇子的。”伏喜虽然惊讶，原来祝素素真的这么舍得花钱，却也拍着胸脯道。

虽然伏喜知道这买官有个中道理错综复杂，这买官也不是有钱就行的事情，但见今日小姐如此坚定，伏喜决计不会因为怕麻烦而拒绝帮助小姐上下打点。

伏喜单膝跪着，用他当时作为小厮的礼仪接受了祝素素慎重递过来的银票。

“伏喜如此这般重情重义，即便你现在出了咱们祝府九皇子府的大门，素素我还是信得过的。”祝素素继续没有把伏喜当做小厮看待，但是说话的语气也渐渐有了主母的感觉。

祝素素相信伏喜的忠心和能力，就像伏喜相信祝素素和自己之间暨越主仆的情谊。

祝素素笑了笑，俯下身子，缓缓地想要扶伏喜起来。

这个动作在祝素素看来就是想要表达自己和伏喜平起平坐罢了，但是伏喜却突然觉得小姐大概是不信任自己了罢才对自己这么客套。

“小姐还不放心小的吗？小的打小跟在老爷后面，到现在也经年，做官做仆人只不过是身份的变化，伏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无论如何都是咱们祝府和九皇子府的伏喜。”伏喜看着祝素素给自己礼数行得忒多了些个，渐渐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祝素素听了听，居然难得地笑了笑点点头。

伏喜承载着祝素素满怀的期待踏上奔波的道路，封礼物、找关系在明面上把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打点完全。暗地里说好话，再找人写推荐信把手续弄全套之后找各种材料自然还是少不了的。

虽然说是一件买卖官职的小事情，伏喜却做得一丝不苟，就好像面对一件来之不易的稀世珍宝一样。

虽然刘家那边听了消息之后有些扫兴，但是毕竟对方是九皇子，并且以前还提携过刘家。刘家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悻悻地准备怎么恭喜赫连怀瑜。

伏喜真的做到了速战速决，先是自掏腰包封了十两银子，打发祝家钱庄的人用金条来替代了这笔巨款。既而一封一封的金条交出去，哗啦啦金雨银雨一般。

在伏喜帮着祝素素买官的时候，祝素素决计着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时间的时候都会陪在赫连怀瑜的身边。

赫连怀瑜永远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就算对祝素素的态度很好，但是总归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祝素素知道赫连怀瑜就算现在心里还是都向着自己的，但是却因为在朝堂上面的纠纷渐渐也算是变得与往日不同的了。

祝素素是不多事的，看着赫连怀瑜现在不便于多叨扰，每次看好赫连怀瑜之后就都是静悄悄地带上门，再静悄悄地离开。

其实祝素素不知道，每一次自己转身离开之后，赫连怀瑜就会看着自己房间的门扉看很久。

很久很久。

其实在九皇子府众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祝素素却在一个人静悄悄地筹划着什么。

“伏清。”祝素素这一次不想要早早地大张旗鼓，都没有叫来缓歌，而是单单唤来伏清一人，“这些天，这般这般筹备筹备吧。”

一开始伏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赫连怀瑜被贬官祝素素有什么好筹备着庆祝的？在听了自己家大小姐一番天花乱坠的解释之后才点点头算是大概弄明白一些了。

于是在整个九皇子府都因为赫连怀瑜的原因有些懈怠的时候，祝素素和伏清却在忙着。

而伏喜那边，自然是更加不轻松的。

眼看着离祭业官职公布人选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伏喜上上下下打点得更加勤快了。

伏喜若不是知道小姐下定了决心，时间上也松不了口，不然伏喜绝对舍不得让祝家的银子哗啦啦这般流淌开去。

祝家的银子就是九皇府的银子，而伏喜又怎么舍得这个让自己发家的地方呢？

时间不等人，还在一点一点地流溢着，伏喜手里的工作是越来越紧张了。

就算伏喜善于逢迎，但是不可避免也有碰壁的地方。所幸当今朝堂之上官护官的现象非常严重，人情关系网络也是十分复杂。伏喜兜兜转转好几层关系，在祝素素的期盼下最终才用堆成山的黄金换回了那枚小小的祭业腰牌。

……

就在赫连怀瑜都还不知道的时候，祝素素大小姐却提前笑了出来。

就算结果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但是祝素素心中渐渐也算是得到了慰籍。

赫连怀瑜，现在成了祝素素最大的期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