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戚的眼神里面是各种情绪的混杂，祝素素总觉得自己随时随地会被灼伤。

祝素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终于可以用一种最正面最直接的态度面对燕子戚了。

大概是因为急中生智罢，祝素素在思绪最混乱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床褥底下还压着一只剪子。

于是就在燕子戚准备采取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祝素素突然狠下心来，一把把剪子拔了出来。

燕子戚也是个眼疾手快的，一看到祝素素把剪子拔出来之后眼神骤然变得有些凌厉。

大概是习惯了在战场上面对付手持利刃的敌人了吧，燕子戚在看到祝素素把剪子拔出来之后顺手就把祝素素的手反剪到了身后。

没有想到刚刚下定决心要给燕子戚点颜色看一看之后就被燕子戚反咬了一口，祝素素的眼睛骤然间瞪得很大。

祝素素紧紧抿着嘴唇，心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没有想到燕子戚在看到自己手里的那把剪子之后居然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素，素素？”燕子戚还是在笑，只是笑容却没有那么纯粹了，“为什么要拔剪子？”

祝素素把头硬生生扭过去，并不回答燕子戚的问题。

而燕子戚却自顾自地开始自圆其说：“是不是……素丫头你突然心血来潮要学着作女红，所以……所以身上就多了个剪子？”

祝素素没有说话，脸色还是有些阴沉沉的。

管他燕子戚怎么想，祝素素现在只想着赶快摆脱掉他。

燕子戚眼看着祝素素手里的剪子，就算不是很清醒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

没有想到自己赤诚一片对待的女子，最后居然拿着一把剪子直直指着自己。

而燕子戚心里还是抱有着最后一丝丝幻想，觉得祝素素大概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于是才会问出祝素素是不是要做女红的问题。

而祝素素被燕子戚压制着，继续听着燕子戚絮絮叨叨：“素素，做女红挺好的，消磨时间，但是最起码要注意些安全，可千万别把剪子这种锐利的东西带到床上来，不然到最后伤的可是素素你自己啊。”

……就算看见祝素素把剪子掏了出来，燕子戚也不愿意相信祝素素忍心去伤了自己。

素丫头就算是别人的，但是也是永远和燕子戚亲近的。燕子戚对这点深信不疑。

而祝素素真的没有办法忍受继续和燕子戚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关系和姿势了，于是深深吸了口气。

“燕子戚……”祝素素的眼眸里面只有完完全全的平静，“事到如今，你真的不知道素素我在身上带把剪刀是为了什么吗？”

燕子戚睁了睁眼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准备用一种最最坦然的姿态面对祝素素的话。

可能是燕子戚自己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逃避，这一次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结果了吧。

燕子戚就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几分。

祝素素在燕子戚身下终于得到了几分宽限，在开口之前祝素素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是先把自己的衣服好好掖了掖。

刚刚被燕子戚营造出来的微微的几分旖旎顺时间消散开去，就算祝素素的衣衫看上去还是有些凌乱，但是最起码领子是好好地扣在一起的。

就算是祝素素一个小小的动作，燕子戚的心也紧跟着更加凉下来几分。

祝素素正了正脸色，也没有准备继续去拿什么防身的东西了，只是从燕子戚身下如同泥鳅一般瘫了下去。

眼看这祝素素巧巧妙妙居然脱离了燕子戚的掌控，而燕子戚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继续去钳制祝素素。

燕子戚就看着，看着祝素素一字一顿地把话完完全全挑明白。

“子戚兄，素素我的心意你应该早就明明白白的了，咱们之间虽然会是无比亲近，但是却永远会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挡着。”

祝素素希望今日能帮燕子戚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更加希望自己从现在开始能更加坚定：“子戚兄，无论你对素素我有多么好，又多少般风情可以诉说，但是素素我葱现在开始能做的也只是装聋作哑，当着没有子戚哥哥你有多余的情感存在。”

“所以子戚哥哥，有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办法强求的，燕子戚永远会是素素我的哥哥，素素我也会一直敬仰他，尊重他。”祝素素闭着眼，终于下决心做最后的通碟，“但是除此之外……子戚哥哥和素素我就毫无关系了。”

祝素素的眼睛一眨不眨，背对着燕子戚，脑子和心里都是一片空白。

祝素素觉得自己和燕子戚呆在一起的时光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安静过。

空气里面忽明忽暗飞舞着的灰尘都变得清晰可见，祝素素背对着燕子戚，对方的一呼一吸，甚至影子的微微颤抖祝素素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唯独身后之人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呢？祝素素在心里揣度又揣度，却是一点点都想不到。

祝素素回忆起刚刚自己怎么一翻身像鱼一般瘫在地上，又怎么永手撑着地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

大梦初醒，谁都会不适应，燕子戚还沾染着一身的酒气，但是吾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思继续借着酒意发疯了。

祝素素还是背对着燕子戚，看着面前的紧紧闭着的门发呆。

门外的“观众”们也发现门里面的闹腾停止下来，不由得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刚刚这场激烈的战斗。

“虽然没有听多长时间，但不得不说燕大将军的体力肯定很好。”

“是啊是啊，刚刚倒现在最起码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燕大将军和那位姑娘才刚刚安静下来啊。”

而那些人嘴里的两位主人公都故事还没有结束，祝素素和燕子戚的羁绊又要何去何从呢？

祝素素不知道，只能微微攥起拳头，等待燕子戚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