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个歌舞伎，祝素素总觉得自己有的时候甚至连慢舞都捉摸不透。

慢舞就像觉得祝素素会欢喜自己一般，非常熟络地在祝素素的床边坐了下来。

“素素姑娘，近日可还安好？”明明刚刚还一口一个九皇妃呢，现在的称呼却换成了素素姑娘。

祝素素不知道为什么慢舞突然之间变得狭昵起来，只是觉得分外地不适应。

慢舞才管不到这么多呢，伸手撩了撩头发就狭昵地和祝素素问起了话。

“素素姑娘可还是在怪罪奴家我前些日子把你掳过来了？”慢舞说话的时候也是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愿意隐晦自己把祝素素掳过来的现实。

……祝素素觉得自己可以拒绝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慢舞没有因为祝素素有些冷漠的态度而不高兴，甚至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素素姑娘，眼下奴家也站在你面前了，有些话素素姑娘也不妨讲给奴家听一听，奴家也可以帮着素素姑娘排忧解难啊。”

祝素素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话可以和慢舞讲的，但是无奈慢舞却有话和祝素素说。

“素素姑娘，您是不是忘了一点小小的事情了？”慢舞的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表情。

“小小的事情？”祝素素默默地嗫嚅了这四个字，但是好像确实没有想起来什么“小小的事情。”

“素素姑娘，五地散花丸的滋味难道素素姑娘还想在消受一下回味回味的？”慢舞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五地散花丸！？”本来祝素素并没有想到什么能足够让自己惊讶的事情，直到慢舞开口，祝素素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中毒颇深了。

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出现慢舞口中那些奇怪的症状，再者加上祝素素最近和燕子戚发生了太多，渐渐的祝素素也就不会去想那个五地散花丸了。

可是……就算祝素素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五地散花丸的毒素也积累在她体内啊。

“大概是因为本姑娘从小就皮厚肉厚，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所以就算中了毒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吧。”祝素素自己是这么解释的。

但是官方的回答还是要慢舞来揭晓：“素素姑娘，看样子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祝素素眼睛瞪得老大，把惶惑都写在了脸上。

“素素姑娘，你好说歹说也是个皇妃，这般一惊一乍可不是皇妃该有的样子呐。”慢舞迟迟不愿意再说什么关于五地散花丸的事情。

慢舞越是不说，祝素素就越是害怕：“慢舞慢舞，你倒是告诉本姑娘，到底要怎样才能解毒啊？”

慢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素素姑娘，您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聪明人听一遍就记住了。”

“当时慢舞我不是说了吗？五地散花丸的毒性巨大，只要吃食了一次之后会很快暴毙，解药的话只有慢舞我这儿才有啊。”

“素，素素我不是吃了解药了吗？”虽然祝素素早就知道自己吃的是缓解药物，但是祝素素心里总归抱有着一点点希望。

万一……那个缓解的药物真的能解毒呢？

祝素素总喜欢抱有侥幸的心理，毕竟在祝素素心里，自己和慢舞无冤无仇，慢舞犯不着来加害自己。

但是慢舞几句话很快就打破了祝素素的幻想：“素素姑娘，慢舞刚刚也说了素素姑娘你是聪明人，既然如此，素素姑娘你怎么会忘了解药其实只是缓解的？”

慢舞特地看了看祝素素的反应，在看到祝素素的满眼惊愕后竟然心满意足地用手捋了捋青丝。

祝素素心里还是明确自己的身份是个皇妃的，就算面对着慢舞现在身处劣势但也努力不露怯：“慢舞姑娘，素素我现在身患剧毒，但现在毕竟在燕子戚燕大将军的府邸里面，要是万一素素我出了什么意外，燕大将军甚至整个瞾国现在都把祝素素我当做有用之人，五地散花丸发作之后在燕大将军这儿闹腾开来，只怕到时候不是慢舞姑娘你一个人担待不起啊。”

慢舞听了之后脸色少见地一僵，既而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愧，不愧是九皇妃，想法就是缜密，慢舞这厢佩服，佩服。”

说罢，慢舞轻轻地把手搭在祝素素的肩膀上，祝素素基本上没有和女子这般亲密接触过，所以被慢舞一碰还不由得一哆嗦。

“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瞒住九皇妃了。”慢舞轻轻一叹气，摇摇头准备开口。

祝素素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要到坦诚相见的时间了。

虽然祝素素已经朦朦胧胧猜到慢舞说的话大概就是有关于自己不会因为这个五地散花丸而毙命的，但是还没有慢舞的准话，祝素素的心里还是惴惴的。

慢舞叹了口气：“不瞒九皇妃了，确实……慢舞没有这个胆量对九皇妃不利的。”

“那什么五地散花丸还有什么很快就要暴毙都是假的了？”祝素素心里一喜。

“自然……”慢舞撑着脑袋，“不是假的。”

……祝素素觉得，自己应该早就想到慢舞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

慢舞丝毫没有觉得祝素素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什么不高兴的：“素素姑娘，就算慢舞我给你吃了五地散花丸，素素姑娘你也犯不着担忧性命的，毕竟……”

“毕竟你已经天天在吃解药了啊。”慢舞说话的时候脸色是难得的认真，祝素素觉得她看上去不像是在诓骗自己。

“本姑娘每天吃什么东西本姑娘自己最清楚不过的了，怎么……慢舞姑娘好久没有看见素素我了，还会知晓素素我什么时候吃了解药？”祝素素想了想还是表达了自己对慢舞的怀疑。

“这解药嘛……也不一定要单独存放着的，也可以混杂着，也可以溶泡着。”慢舞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祝素素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慢舞的意思了，只能顺由着慢舞的话继续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