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来了太太，您看。”

男人将手机递到季母的面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宋湘拿着支票的那一幕，她捏着支票的手在用力。

事实上，当时宋湘只是想着如何将支票退还回去，但在定格的画面里，却像是她舍不得放手一样。

季母瞥了一眼便满意地笑了一声：“干得不错，钱回去找管家自己划，对了，给你们小季总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儿要见她。”

电梯的门在一楼打开，季母又咬牙切齿地加了一句：“他要是不回来的话，你就跟说，这事儿跟宋湘有关系！”

只能说宋湘这两个字果然好用，季母前脚才进门，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后脚季临榆便进门了。

母子两在客厅撞到，俱是一愣。

还是季临榆反应快，他看着季母刚外出回来的样子，再联想到那通电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你去找宋湘了？”

“我要是不去，怎么能知道你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儿？”

季母冷哼一声，把外套一脱丢给了仆人，直接跷着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

“自己看看吧，连人家为什么跟你在一起都不知道，我不过就是给了她点钱，她就答应离开你了。”

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季母指尖一推，没费什么劲儿就把手机推到了季临榆面前。

“胡说什么？”皱着眉将手机拿了起来，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季临榆顿住了。

照片拍得清晰，连宋湘脸上细微地表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向做事随心，毫不在意别人的季临榆居然失去了冷静，他拇指双击照片放大，又再度点击缩小，视线一直都在宋湘的脸上，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动作间的急切却将他此时的心情出卖了个彻底。

“别看了，照片是真的，我是你亲妈，不至于为了拆散你们两个就骗你。”

季母说着，却不忍的别过了头没再去看季临榆，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儿子这幅样子。

“我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动摇了。

季临榆闭了闭眼睛，呼吸都乱了半拍。

他将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装作不在乎的模样。

“妈，这种伎俩可骗不到我，我了解她。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我们两个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季母的声音。

“你真的了解她吗？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她能为了利益从我们公司挖走那么多的高管，现在为了一张支票离开你又有什么奇怪的。临榆，我是你妈，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仔细想想，你们两个的感情真的到了那种谁都无法拆散的地步了吗？”

她的话并没有让季临榆停下脚步，大门打开又关上，“砰”的一声，女佣正好从厨房端了一杯茶出来。

季母闭着眼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接过女佣的茶轻抿了一口。

她废了半天口舌，也不知道季临榆听进去了没有。

黑色的法拉利极速在高速公路上驶过，季临榆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飞速上涨，破开风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

他随便停了个没人的地方，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带起刺耳的声音和一些火花，他下车，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边点燃。

寥寥烟雾升起，尼古丁麻痹了他心脏处的钝痛。

他闭了闭眼睛，想着季母刚刚的那句话——你们两个的感情真的到了那种谁都无法拆散的地步了吗？

没有，他在心里默默回答。

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他一厢情愿，从来没有问过宋湘的意思。她的抗拒他看在眼里，明显的距离感也横亘在二人中间，

他愿意不计之前的恩恩怨怨，但宋湘就愿意吗？她向来理智，为徐长阔顶罪或许是她这辈子最荒唐的一件事，感情和支票选哪一样，不是一目了然吗？

说不定，她现在正拿着支票欢天喜地的想着什么时候远走高飞呢。

自嘲一笑，季临榆将才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到脚边，抬脚踩了上去，狠狠地碾了碾。

对于宋湘和季临榆闹掰的事一无所知，周雯在拿着卡游走在各家高档商品的柜台前，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的胳膊上便多了七八个大小不一的袋子。

有她刚看上的这季度新出的LV包，也有才找最热明星代言过的大牌香水，从上到下，衣服到首饰一应俱全，看上什么便买什么。

“这个，拿来给我试试。”指着一条精致的、切工细腻的梨形钻石项链，周雯吩咐着柜姐。

柜姐小心翼翼地捧着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便例行公事的开始介绍。

“女士，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上面这颗钻石足有四十克拉重，您别看链条设计简单，其实也是经过名家大手的。”

才戴上试了试，周雯便将卡往桌上一甩，不耐烦地打断了柜姐的长篇大论。

“行了，别给我说这些，不爱听，直接给我包起来吧。”

对方显然是有些惊讶，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在得到周雯的答复之后连忙说起了好话，同时看向周雯的眼神也变了。

勾了勾唇，周雯得意地笑了。

她就是享受柜姐看向她羡慕殷切的目光，也喜欢听那些柜姐背后议论她说她是个富婆的声音。

她提了袋子往出走时刻意放慢了脚步，果然，背后的柜姐一见她离开就迫不及待地讨论了起来。

“哎，你看到没有啊？刚刚买钻石项链的那个，我的天哪，四百多万的钻石项链说买就买了，这家里得多有钱啊？我刚刚连话都没说完呢人家就掏卡了！”这是刚刚为周雯打包项链的那个柜姐。

另一个柜姐酸溜溜道：“我又不瞎，这能看不见？你真是好福气，碰上这么一个有钱还长得漂亮的富婆，这给你冲的业绩不得你吃一年啊！”

两人的话语越来越小，但都落在了周雯的耳中。路过一面落地镜时，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镜中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自己。

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她就应该享受别人的目光，活的要多好有多好！

周雯空出一只手来捋了捋自己鬓边的碎发，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

这或许就是和霍赫离婚唯一的好处了，当时两人在一起，她买点奢侈品去个拍卖场有时都会被霍赫说，现在离婚了，自己得了一大笔钱不说，还没人念叨自己了，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