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一切罪名都拢到自己身上,不去牵连千姚,他讪笑着跟顾深求饶到,“少将军,赵武就是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顾深冷哼了一声,“这些可都是直接供给军营里的粮草,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打到这上面,今日,你必须随我回军营,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你骑着马走在我前面,要是做什么小动作,你家中那位妻子怕是有什么不测。”顾深冷漠的说着,将他的双手绑在一起,绑的却没有很紧,上马后,将缰绳递到他手上。
“这件事她一点都不知情,她是无辜的,还请少将军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赵武回头求着,不愿往前走。
“无辜不无辜的,一会儿到了军营不就知道了吗,相反,你越磨蹭,父亲急了的话,荒屋随时欢迎你们。”
赵武转身,飞快的往军营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在两人只间。
天快要亮了,照他们现在这个速度,到军营最起码得后半夜了,希望顾宁他们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顾宁呆呆的坐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的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今天的仗有点难打,她也没什么吃饭的兴致,昨夜,她也差人将乐柘关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如果乐柘就是那黑衣人的话,今晚就没人带着怀致逃出去,计划有变,可现在又没有办法通知怀致做好应对的准备。
可要是把乐柘放出来,难保他今天会有什么举动。来当近一个月来,频频作乱,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就等着一个机会。
顾宁长叹了一口气,将茶水送到嘴边,已经凉了,她把茶轻轻放到桌子上,从枕头底下拿出朝菱花。
上面的血丝快要压过朝菱花清透的绿色,她研制的丹药也已经吃尽,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几时。
她无奈的笑了笑,将朝菱花举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进来,灵光一现,她激动的叫空姨给自己拿来纸笔,将所有人都撤走。
兄长之事,唯有乐柘,我已关押,今晚,莫要冲动,静观其变。
动笔快速写下后,把纸折成细长的条装,在朝菱花,一个花瓣上,一个花瓣下的缠绕住。
她现在既然能靠着自己的意念控制朝菱花的来去,是不是也可以借此传给怀致一封信。她不敢看,闭上眼,把朝菱花放在掌心,催动神力,手上没有了重量。
她慢慢的张开一只眼睛,她想的没错,信已经随着朝菱花传给了怀致。
荒屋里,怀致并没有给自己上药,也不是他不想,只是伤口都在后背,实属不方便,再加上,顾宁已经为他医治过内伤,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疼痛罢了,没什么大碍。
突然,手心里摸到了圆片状的东西。
是朝菱花!上面还有顾宁的字迹。
他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现在不会有人看到他,打开信纸,他这边没有笔可以写回信。
有了,怀致拿起地上的树枝,在纸上轻轻划了两字,他怕用力大了,把纸划破了就不好了。
做好这一切后,怀致将信纸原样的放回朝菱花上,藏进袖子里,他抓在手里等顾宁感应到拿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会有点风险。
顾宁把朝菱花传过去后就开始在心里数数,数到一百就将朝菱花拿了过来,另一边,感受到这一切的怀致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
顾宁赶紧把信拿下来,打开,一时没有看到字有些失落,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怀致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
她刚想用朝菱花的温度来烧掉信,把信放到盆里时才发现,纸张表面好像有些凹凸不平,只是自己为了能传过去,纸被裁成了很小的,上面几乎全被自己写的字盖住了。
顾宁把信和朝菱花都从盆里拿出来,藏到身后,对着门口喊,“空姨,能麻烦您再帮我打一盆凉水水过来吗?”
“太子妃这说的哪里话,空姨这就给你端过来。”空姨一直就候在她的帐外,听她一喊,立马就应声打了盆凉水过来。
“太子妃,不是空姨说,你现在有孕在身,最好用温热一点的水。”空姨嘱咐道。
“知道了空姨,就是屋子里有点干,加点湿气,不用担心。”
等空姨走后,顾宁把信纸直接扔到水里,墨水遇到水,立马就四散开来,上面怀致用树枝划的小字也变的极其清晰。
好,别担心。
现在,就要销毁这张纸了,顾宁把有划痕的那一处用指腹去轻轻搓了搓,脆弱的纸张遇到水,被她这么一弄,基本上就看不到什么痕迹了。
“啊!”她叫了一声。
帐外的空姨听到立马就进来,焦急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宁拿起毛巾擦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我刚刚写字的时候不小心将纸落到了水里,没能捞起来,劳烦空姨帮我倒一下这盆水吗?”
“可以可以,空姨这就去倒,太子妃可要多当心着点啊。”
空姨看她接二连三的出一些状况,担心她,说什么也不肯再走,就要在帐内陪她说话解闷,顾宁拗不过,就同意了。
她跟空姨说着话,也算转移点注意力,不至于太过紧张,渐渐的,空姨说话速度越来越慢,她也觉得眼皮突然就变得很沉。
不对,上次中毒时她是无意识的,可是,她现在清晰的察觉到,有人在屋子里放了毒药。
因为有神力护体,那药物在她体内生效的有点慢,她轻轻推了一下,把空姨推到床上,免得一会直接磕到地上。
顾宁用衣袖死死捂住嘴,刚推开门帘时,乐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饭盒,把她扯回屋里,笑眯眯的对她说,“太子妃,该用膳了。”
乐柘拉着她的手,毒气肆无忌惮的进入她体内,饶是她一直闭口不言,也没能撑多久,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乐柘笑了,只是那笑,像是恶魔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