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致把土豆的皮细心剥好后,放到嘴边吹凉了才递给她。
他从香囊里拿出朝菱花,拿给顾宁看,“你看,它那个血丝又往旁边蔓延了一些。”
“嗯,我们前前后后进去过四次,如果按照它现在的蔓延速度来看的话,一瓣可以让我们进去大概六次,这里有五瓣,再减去我们已经进去过的四次,应该还能进去二十六次。”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能够让我们进去的次数是有限的,我们必须把握好每一次的机会,让她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嗯。”
路上的几日,无风无浪,他们都以为赵武会做出什么幺蛾子,但他没有。或者说,他们都没有发现赵武是什么时候动了手脚,明明在到达军营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已归还去仔细检查了粮草,没有缺失,可是到了军营,把粮草卸下来的时候,直接少了一半。
怀致给已归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他们去查看过粮草的事,除了他们两个和顾宁,没有其他人知道。
顾康看着卸下来的粮草,喜上眉头,这一次送过来的,比上一次的整整多了一倍。想来是怀致他们到京城说服了陛下。
“大家都辛苦了,快到帐里坐着吧,饭菜都备好了。”他招呼着大家。
“属下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殿下慢用。”赵武并没有入帐,而是提前离开。
他这般做,更是加重了自己的嫌疑。
席间。
“父亲,这赵武家室可是在军营这边?”若是有了家室,有了牵挂,就代表赵武这个人有了弱点,或许,这是他们可以入手攻破他的点。
顾康随意的缕了一下胡子,“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妻子,好像就住在梦降村,据说两人感情十分好,每次送完粮草,他从不会留下来吃饭,而是找个借口离开。”
顾深也在旁边开口,“不仅如此,这么多年,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有所耳闻,没有人亲眼见到过他的妻子。”
“如此说来,岂不更加可疑,这个所谓的妻子有可能只是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帮他脱身。”顾宁说道。
“爹爹可有他的住址?”
“有。可是之前我们也有去过,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意思是他的妻子每次都不在家?哪怕每一次都是碰巧,那街坊邻居总该是见过的吧。明日,女儿亲自去探探。”
“不可,此事太过危险。”顾康严词拒绝,顾宁来军营受苦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如今还要让他的宝贝女儿亲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绝无可能!
“无妨,等赵武离开,单独跟他妻子聊天,要真想问出点什么,顾宁作为一个女儿家,想来更能说上点话,我陪着她去,护着她就行。”
怀致笑着看她向自己投来的求救的目光,出口解围道。
“既是这样,那便去吧,记住,安全是首位,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
他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哪怕他不答应,她偷偷摸摸的背着他也会去干。如今,还有怀致陪着她,倒不如,就先依着她的意思,答应她。
“好,谢谢爹爹。”
次日一早,赵武来到帐中跟顾康作别。
顾宁拉着怀致躲在暗处,跟着赵武,看着他,确定他已经离开了梦降村后,直奔他的住址。
这间屋子,倒也符合他的俸禄标准,极其平常,隐在一家酒楼的后面。有了前面的热闹非凡,更不会有人去留意这后头的小屋子。
顾宁去敲门。如她所料,没人开门。
“怀致,今天我们来玩一手守株待兔吧。”
怀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前面酒楼的二楼的一间屋子。想来,从那个窗口,可以清晰的看见这间屋子里的动静。
“我家阿宁就是聪明,走。”
酒楼生意不错,基本上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坐。顾宁找了好久才找到老板。
“老板,二楼那间朝北的最右边的房间我们包了。”说着把钱塞给店家。
店家看到那钱的数额眼睛都亮了,可是听到她说的话后,又立马显得为难起来,“真不是店家我不愿意做这个生意,而是那间房啊,已经有人买走了。”
“买走了?”这个答案确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买走的那个人估计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是啊,那人还奇怪的很,以纱覆面,隔一年过来一次,一次就把全年的租金全交了。”说道此,店家显得有些兴奋。
“那就不为难店家了,我们要那旁边的一间吧。”怀致拉着顾宁上楼,后头店家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嘞,客官请上楼。”
“旁边的那一间看的确实不清楚,但我刚才看过了,在房子外面,有护栏。”怀致环抱着她,在她耳边解释道。
“好,今晚看看会不会有人来,若是没有,我们明早再到附近问问。”
上了楼,那间被锁上的房间都已经落了灰,跟周围干净明亮的环境格格不入。就连锁住房门的那把锁,都已经生锈。
从外面这个样子来看,里面确实是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如今能获得的线索也就只有这些。顾宁进来把门扣上后,打开窗,趴在窗边,往外看,从这里,她只能勉强看到房子的一角,她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怀致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扒着窗沿用力,轻巧的翻了过去,稳稳的落在外面的木条上。
顾宁看着那细窄的边框,有些担心,“你小心点,你要做什么?”
“你看,这后面,除了赵武那家,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人,现在这个时间,应该都不在家里,就算在家,也不会多管闲事。”
“你先在这儿待着,我看看能不能从窗口进去。”
“好,小心。”
怀致拿出匕首,先在窗口下方撬开一个小洞,猫身往里看,里面是没有人的,可以放心进去。
他撬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给那可怜的窗狠狠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