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听到动静,赶紧转身去扶,刚把人扶起来,坐到床榻上。
门帘就被人掀开,原来是顾康来找她,却听到哭声,一直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听到有人摔倒的闷闷的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看到顾康进来,顾宁没好气地把怀致扔在床上,对着顾康匆匆行了个礼,就往外走。
顾康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就知道肯定没少哭,现在正是情绪最激动是时候,说话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他给顾深使了个眼色,让他暗中看着点顾宁的走向。
安顿好这边后,顾康看着床上,双眼通红的怀致,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吵架了?”
“父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等会儿就去找顾宁,把她哄回来。”怀致不想失了礼数,想下床行礼。
顾康挥挥手,坐到他旁边。
他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让顾深跟上去了,你不用担心,能不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怀致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报了乐柘的名字。
顾康想了许久,终于在脑海里找到相关的讯息,“那个阿宁提拔上来的厨子啊,我下令让他重新回到厨房吧。”
“父亲,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告诉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在您听来,是很荒唐的。等一会儿顾宁回来了,我再跟她好好聊一聊。”
“阿宁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耐心一些,她总会听进去的。”顾康起身,拍了一下怀致的肩膀,“这里有我和顾深守着呢,你陪她回去一趟吧,正好陪她散散心”
怀致没有说话。
顾康整理了一下袍子,“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顾宁。不可以再吵架了啊。”
“是。”怀致坐着行礼目送顾康出去。
顾宁在外面赌着气快步走着,红肿的眼皮被凉风一吹,更是酸胀。她揉了几下,缓解不了,也就没管。
“不要再跟着了。”她知道是顾深,可是此刻的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她定在原地,却听到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在距她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下。
“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就回去。”让顾深陪着自己,舍弃宝贵的休息时间,她有点愧疚。
“是吗?没事为什么要一个人赌气跑出来。”怀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跟你说过了这里不比京城,很危险,不要自己跑出去。”
意识到自己话有些重了,怀致放缓语气,“我很担心你。”
顾宁木讷地转身,这时她才注意到怀致头上青紫的伤口,刚才竟摔得那样狠。
怀致还在说着那些她千百年来听了无数遍的话,他总是喜欢叮嘱自己。
顾宁哭过一回,冷静下来,侧过头,贴到怀致胸膛上,把手搭在他腰上,安静的抱着他。
战甲有些硬,又有些凉,贴在上面,反倒让她脸上的热度快速消散。
怀致怔住,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不再说话,把手扣在顾宁后脑勺上,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最后,停在她的腰上。
暗处的顾深看到他们和好,放心的回到顾康帐内,好让他老人家也能安心睡个好觉。
“回去吧。”顾宁软软的开口。
天已经黑了,怀致从她膝下,打横把她抱起来,不发一言,向着帐内走去。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顾宁扬起下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可是她没有得到怀致的回答,映入她眼帘的只有怀致瘦削的下巴。
她有些失望的把头缩回去,回去的路竟然这么长,像是走也走不完一样。
她开始懊恼,刚刚为什么要赌气走那么远。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话,“乐柘的事”她感觉到怀致身边的气场都已经冷了下来。
“我......再观察他一段时间,你刚才蹲了那么长时间,脚麻了吧。”她天马行空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等到了帐内,怀致虽然脸上带着点冰霜,手上还是轻柔地替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在她旁边平躺下,闭上眼睛,仿佛困极了。
顾宁侧过身,他的眼尾也是红的,她在掌心催动神力,虽说这么短的时间汇聚起来的神力微乎其微,治疗个小伤口也是没有问题的。
她把手轻轻搭在怀致额头上,刚想疗伤,被怀致捏住手腕,放了下来。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很痛啊。我给你疗伤。”
“不用,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悲喜。
顾宁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往他旁边移了一点,把手搭在怀致身上,环抱住他。
用脸蛋轻轻蹭了蹭他的,她察觉到怀致想要把手抽出来,用力压着,强硬的抱着他。
她讨好的娇软的开口,“不要生气了嘛,我明日就要走了,一个月都见不到你呢,你不想我最后看到的是你的冷脸吧。”
“我知道错了,我想要你哄哄我。”
怀致侧过身,顾宁笑着又往他怀里挤了几分,怀致像是要把她抱进自己血肉里一样,顾宁觉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阿宁,乐柘他绝非善类,我怕你受到伤害。”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像是忍耐了许久后的一吐而快。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感受到的只有敌意。”
“我答应你。”顾宁轻轻吻上怀致一张一合的嘴唇,“我答应你。”
“但是我对你下午不哄我的行为很生气。”
怀致听到她松口答应,就知道自己下午陪着她磨了那么久,是有效果的,心里比吃了蜜饯还甜。
“我都张开手,让你抱抱我,你都拒绝了。”
没等她说完,怀致捧起她的脸,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他附在顾宁耳边,“这样呢,还可以吗?”
顾宁被他呼出的热气痒的咯咯笑,她推开怀致,拉开一点距离,“好了,原谅你了。”
“其实乐柘,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我让人去查他的来历,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无父无母,自小被爹爹从战场上带回来养着。”
“那时,他已有七岁,按理说,可以记事了,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可不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