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宁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破烂的小屋,目之所及,她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她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脚,靠着墙角。
这是要做什么,她不禁有些害怕,乐柘在军营里隐藏什么隐藏了十余年,今天把她绑出来,算是彻底暴露了,他是图什么呢?
而且,自己早就下令将他关了起来,他还能大摇大摆的拿着食盒来找自己,是不是就说明,整个厨房的人都是跟他一伙儿的。
军营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有异心的人,她脚下用力,想试着站起来,可是折腾到虚脱,也没能如愿。
这个屋子里没有窗,周围的一切都有点朦胧,在她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瞬间的亮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从门口透进来的光来看,应该还是白天。
“吃点东西吧,我就是想让你做个诱饵,没真想取了你的命。”来人往她面前扔了个东西。
缓冲了一会儿,顾宁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意料之内,是乐柘。扔到她面前的是一个饼。
“乐柘,”顾宁看向他,眼睛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我自认待你不错,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没想动你,是你先惹我的。”乐柘走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狠狠的捏住。顾宁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隔得自己生疼。
“吃吧,你在这儿跟我犟没用,等我做完该做的一切自然会放你回去。”乐柘捏着她的脸,强硬的把饼喂到她嘴里。
又鬼魅的笑了起来,“这才对嘛,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吗,这饼啊,还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呢。”
那饼吃在嘴里,味同嚼蜡,不过现在惹怒他,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她木然的嚼了几口,撇过头,“我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乐柘看了看手中还剩下一半的饼,还算满意,“你要是想早点出去,就祈祷你的好怀致今晚会乖乖跟我走。”
“我与他,并无瓜葛,你威胁不了他。”顾宁垂眸,淡淡的,可她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乐柘好笑的蹲在她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顾宁,你这话,可骗不了我。”
“你猜到,是铃儿不小心把消息告诉了我,立马就下了命令把我们都关了起来,不就是怕对怀致不利吗?要是真的不在乎了,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告诉怀致这个消息,只能希望兄长能早点赶回来,帮上怀致一把。
“你要做什么?”顾宁慌了,要是怀致真的随他走了,叛国的罪名就洗不掉了,“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冲着我来。”
乐柘露出一抹痞笑,“这个还真不行,我跟你们都没什么过节,怀致,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我走了,不过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乐柘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留给顾宁的,又剩下了一片黑暗。
她在掌心将朝菱花召唤出来,让它升温,将绑住她的绳子烧掉,等双手自由了,又用同样的办法,将脚上的也解开。
一路走过来,朝菱花真是帮了她不少忙,它有灵性,哪怕温度升的再高,也不会让她受伤。
乐柘肯定是偷摸回军营找怀致去了,顾宁等了一会儿,确定是听不到脚步声了,她走到门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想来是乐柘觉得她没有能力解开绳子,放松了警惕。
顾宁先是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乐柘确实是走远了,她出来看了看,军营在她的正北方向,那么这里,极有可能来当的边界外。
她得赶紧回军营,荒郊野岭的,这里也没有什么成型的路可以走,她告诉自己,一直向北走,肯定回得去。
走着走着,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而且前面的路开始往下,她走着实在是吃力,正好面前有一个大石头,坐下来歇歇脚。
没想到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被乐柘发现了,她听到乐柘喊她,一时情急,脚下打滑,顺着下坡就滚了下去,杂草和树枝刮过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慌乱之中,顾宁也记得要先保护好腹中胎儿,将神力全部聚集在一起,用来保护胎儿。
乐柘有来追她吗,她也不清楚了,不知道滚了多久,她的意识都模糊了,她好像听到了战士们操练的声音,想来,这坡下便是军营,她误打误撞,就这么回来了。
有人喊她,向她这边跑过来,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顾宁转头,想看看乐柘,乐柘没看到,自己倒是昏过去了。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稳儿,历稳跟着将士们有模有样的学着,不过,小孩子总是容易被别的事情吸引。
历稳看到是她滚了下来,赶紧指给将士们看,自己转身就跑,飞快的去主帐里找顾康。
“将军,不好了,阿宁姐姐摔了,您快跟我来。”历稳胸膛起伏的厉害,他跑的太快,气息都有些乱了。
顾康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事情严重,没有多问,直接就跟了上去。历稳小小年纪,做事却稳重的很,这次这么不管礼仪的冲进来,顾宁怕是情况不妙。
顾宁苍白虚弱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裙被血染红,众人都不敢去碰她,怕会让伤势加重。
军医过来看了伤势后吩咐,“快,小姐抱回帐中,骨头没有受伤,快!”
这时,顾康已经赶到,他将顾宁从地上抱起来,眼睛里的情绪,有心疼,自责,把人放到榻上后追着军医问。
军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将军,小姐她骨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弱,从上面滚下来,有些磕碰,最严重的——”
“说啊,最严重的是什么?”
“是属下无能,孩子没了。”军医不敢直视顾康暴怒的眼睛,低着头回复道。
顾康无力的松开军医,“知道了,下去吧。”
此时的天,已经黑下来了,乐柘躲在树后,看顾宁已经昏了,就算是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逆着人群,蒙上脸,将荒屋的士兵迷晕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