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和儿媳急匆匆的走又急匆匆的回,一群人又将儿子儿媳急匆匆的赶回娘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齐老婆婆自从儿子成了家,就没再操心别的事儿,儿子儿媳孝顺又能干,她也就是搭把手,帮忙养蚌,帮忙照顾孩子做做家务。
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怎么一下子全变了。
“齐婆婆您别着急,不是惹事儿,是好事。”
冒险看齐婆婆一脸担心的模样,赶忙上前安慰。
“是的,齐大娘,是天大的好事儿。”
怕冒险人小言轻,齐婆婆不相信,齐振东上前扶着老太太坐好。
“什么天大的好事儿呀。”
“婆婆,我们帮您儿媳的娘家找到亲人了。”
罗布跳上前欢喜的说。
“真的!谢天谢地,元娘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这个儿媳什么都好,就是每次欢欢喜喜的回娘家,却唉声叹气的回来。
起初她还担心是自己让儿媳有什么不适应,连婆家都不愿意回,后来才知道,儿媳是因为失踪了三十年的小叔叔发愁。
家里养蚌,养出好的珍珠都留下,作为打探消息的报酬。珠子送了一把一把的,可人还是没寻到。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这下儿媳可算高兴了。
“她小叔叔在哪儿发财呢,怎么不会来呀。”
求财不要紧,可怎么能不顾家呢。再忙也得给家里个信儿,以免家人担心。
大家听到这句,又沉寂下来,谁都不愿多说话。
他不想回来吗,他想,可是他不能……
婆婆看大家突然那不说话了,也觉得气氛不对,莫非她小叔叔……
阿庆为了大家做了这么多好事,不应该让大家误会。
他们要讲出来,要告诉大家,阿庆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为了他人的生,将自己的死置之度外。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便一人一句给齐婆婆讲起来。
“什么,你们是说临仙河底住的神仙就是阿庆!”
阿庆怎么会是水鬼呢,水鬼不都索命吗,他做的这一切,和神仙有什么区别。
齐老婆婆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回想过去的几十年,临仙河确确实实有变化。
三十年前这里还叫止河,河里也淹死过人,更别说临仙茶了,岸边的水草疯长,船只也不敢停泊靠岸。
后来,水越来越清亮,再也没出现过溺水伤亡,大家都说这是止河里来了个神仙,降福祉来了。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庆的功劳,是阿庆付出所有,守护这里的每个人。
他们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月亮的光亮一点点减淡,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就要出来了。
桃木从门外快速窜进来,吱吱吱叫着。
大家得到消息,连忙往临仙河的桥头奔去。
一下子,院子里空荡荡的,只留下齐老婆婆,欢喜的看着那群飞奔而去的身影,冒险没有忍心告诉她,阿庆,只剩半天的时间了……
“齐嫂子,那都是谁呀,怎么在你家呆了一晚上?”
“是呀,齐嫂子,我看他们还把阿悦和元娘拉走了,有什么事儿吗?”
邻居们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齐老婆婆也没闲着,就将冒险他们讲的水鬼阿庆的事儿全都告诉给邻居,顿时热闹非凡。
齐胜带着齐悦和姚元娘赶了一晚上的路,才将元娘的二姑和二姑父带来,元娘的奶奶和爹娘由于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颠簸,在后边一辆马车上往这边赶。
桃木三两下爬上最高的大树,能够看到远处的官道。
待到姚家驾车赶回来,桃木便跳下来报信儿。
东方既白,太阳越过水面,露出羞涩的神情等待着云朵的邀请。
大家相聚在桥头,呼唤着阿庆。
“阿庆!阿庆!”
冒险大声呼喊,却无人应答,不免有些心慌。
“阿庆!”
“阿庆!”
所有人都大声向着水面呼喊,可河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阿庆怎么没有出现,他是不是出事了?
姚家人的心很忐忑,他们找了小弟三十年,却不知原来他早已身死,就在曾经的止河。
“阿庆,你怎么了?阿庆!”
阿庆,你不是要找你的亲人吗,我们找到了,你快出来看看。
意识到事情不妙,秦朗看看冒险,决定用“远眺”探一探究竟。
远眺也是鹄明山的道家法宝,一扎长,手腕粗细,竹子制成。前后两个镜片,可伸缩长短。能穿透万物看到远方。
冒险从八宝乾坤袋里取出远眺,在河底追寻阿庆的身影。
“找到了,阿庆躺在水底。”
阿庆他听到召唤他的声音,想要跃出水面,却有心无力,他感受到身体里的法力迅速流失,他已经没有力气冲出水面。
阿庆抬头望着水面的光亮,最终还是有遗憾啊……
突然,他感到周身有什么东西迅速环绕,慢慢托举起自己。
“金叔,金婶儿……谢谢……”
“孩子,我们为你做不了什么,快去看看你的家人吧。”
说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阿庆顶出水面,落到河边的礁石上。
“阿庆!”
冒险、秦朗和罗布跑过来,检查阿庆有无伤痛。
罗布瞧瞧阿庆的状态,沉默的摇摇头。
魂魄已散,时间不多了。
“别难过,我不是还有家人要见吗?”
阿庆笑着安慰三个孩子。
他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对,阿庆,我们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了,他们一直在找你,找了你三十年!爷爷,齐伯伯,快带来!”
“阿庆,你娘和大哥他们年纪大了,走的慢一些,一会儿就赶来了!”
时间既然留不住,那就留下他坚强的意志。秦朗用家人挽留他活下来的信念……
“这样,挺好的。”
能够知道他是谁,他的家人没有忘记他,这就已经很好了,他不奢求还阳与他们团聚,只是见一面,就已经知足了……
“阿庆!”
姚元娘的二姑姚中月认出靠在秦朗怀中的人正是小弟姚吉庆的模样,不禁喊出声。
三十年了,自己从小姑娘变成了老太太,儿孙满堂,可弟弟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他们找了三十年,盼了三十年,等了三十年,却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早已葬身鱼腹,化为水鬼。
“阿庆,阿庆!我是你二姐呀,你还记得我吗?”
“二姐,我记得你,二姐!”
岁月蹉跎,姚中月虽然已经变了模样,可血缘的细丝却无法斩断,眉宇间那心疼的样子,骗不了任何人。
“阿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阿庆!”
姚中月抚摸着阿庆的脸颊,触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姚大娘,阿庆,时间不多了……”
秦朗将头转向一侧,强忍着泪水。是啊,他一个与阿庆毫不相干的人都会心疼阿庆,阿庆的亲人又该如何心痛。
有时候,老天是残忍的,硬生生拆散一个家,却又在绝望中给了一丝希望后收回恩赐。
姚中月擦干眼泪,招手,让自己的丈夫过来。
“阿庆,阿姐成亲了,这是你二姐夫,我们和你大哥他们一起养着咱娘。”
姚中月的丈夫走上前来,对着阿庆噗通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