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着不凡,定当是京城大户人家出身,怎么回家这种问题还要问在下呢。”算命先生将两个元宝往张潇潇面前推了推,身子却往后又缩了缩。
张潇潇单手支在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来大师是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不屑于回答啊,啧,可惜了。”张潇潇佯装叹惋的垂下眼眸,“老五。”
蹭的一下老五腰间的剑就架在了算命先生的脖子上,周围哗声一片。
纷纷对张潇潇的做法开始指指点点,“哪来的臭丫头,竟敢对空时大师如此无理!”
“就是,还不快把剑放下!”
“空时大师岂是你这个乳干未臭的丫头能够威胁的!”
… …
张潇潇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要是他们手上有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肯定朝她身上扔了,但是眼前这些人空有一张嘴。
空时大师?空时,时空。
看来她猜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莫名出现在这个地方,定当是有原因的。
张潇潇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老五,放下吧,吓到他就不好玩了。”
老五恶狠狠的环顾周围一圈,顿时周围的人便没了声音。
张潇潇也不意外,大多数人都是吃软怕硬,她娇娇小小,谁都敢动她,老五人高马大,身上的杀意让人都乖乖的闭上嘴。
“空时大师是吗?至少说一句真话吧,不然…”张潇潇挑了挑眉,扫了眼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这么响当当的大名付之一炬,多可惜啊。”
空时自知瞒不过张潇潇,捋了捋胡子,倒是松了一口气,慈眉善目看着张潇潇放在桌上的手的纹路,半响,才出声,“姑娘的命格真是在下见过最好的一个,一生大富大贵。”
张潇潇起身,指尖拨了拨空时旁边插着的八卦旗,“你当真 觉得我是来听你这废话的!”
啪嗒——
那面迎着风的旗被张潇潇扔在地上,眼神一点点冷下来,看似温和的面庞蕴藏着锋利寒意。
警惕着周围的老五看见突然生气的张潇潇,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王妃生气,这是怎么了?
是他哪里没有注意到让王妃被欺负了吗?
在老五还在头脑风暴中,空时已经放弃挣扎。
“小张,别激动。”空时赔笑道:“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要求,说。”张潇潇不想跟他废话,果然人都是挑软柿子捏。
真当她是好脾气?
空时摸着胡子,“功德圆满。”
“这是什么玩意儿?”张潇潇一听这话就觉得空时又在诓骗她,眼中的凌厉毫不掩饰,“你要是敢骗我……”
“没没没有。”空时连忙摆手,压低声音,“属实是这样,你在这个世界圆满后,就能回去。”
张潇潇云里雾里,蹙起眉头,“怎么圆满?”
“这……”空时仰头望了望,“人生圆满,你要完成原主没有走完的人生。”
“我…这…”张潇潇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压着声,“这对人家原主多不公平。”
这种缺德的事她可不干!
空时安慰道:“你不来她也死了,你在,就延续了她的命。”
“人家的人生,我来过,那我的人生怎么办?”张潇潇想着就惩忿窒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给她续命,那我呢!”
越想,张潇潇越是觉得胸中那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她第一次这么愤怒,愤怒到想要撕碎这方世界。
脑海剩余的一丝理智快要被滔天的怒火吞噬。
凭什么,她要来承担这一切?
“冷静,冷静,小张,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空时很怕张潇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人在极致愤怒的时候,做出来的事都极为偏激。
“王妃,你怎么了?”老五看着眼中快要喷出火来的张潇潇,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潇潇摁住胸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咽了下去,缓缓蹲下 身子捡起地上那面旗子放到空时手上,“抱歉,刚才有些失礼,我希望我们一次见面,你能好好准备怎么解释。”
张潇潇看了眼老五,“我们走。”
张潇潇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大脑一片混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我命不由我的感觉。
她不甘,她凭什么要帮别人过着别人的人生。
那她自己该怎么办,她在那个属于自己世界的父母亲人朋友,知道她不在了,又会是如何的感受。
张潇潇不敢再往下想,眼泪夺眶而出,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力。
她真的很想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但身处的这方世界,她没有资格宣泄自己的情绪。
“王妃,你怎么了?”老五的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张潇潇哭成泪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潇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
拖着沉重的身子,朝尊王府走去。
老五 不敢放松警惕,一步也不敢松懈,紧紧跟在张潇潇后面,生怕张潇潇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张潇潇走进王府时,双眼已经哭的红肿,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颓废,并没有注意到前厅多了位女子。
陶星蔓看着一脸狼狈的张潇潇,拈着帕子捂嘴讥讽道:“我还以为右相府的大小姐能有多好呢,就这,还有脸活在尊王府。”
管家站在一旁,忍着心中的不悦,“还请清和郡主说话注意分寸。”
陶星蔓剐了管家一眼,极为傲慢的说道:“怎么,她张潇潇臭名远扬,别说京城了,本郡主远在虞州都听说了,表哥竟然没把她杀了,真是好笑。”
“清和郡主是在质疑王爷的决定吗?”管家也没客气,在尊王府指指点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切。”陶星蔓漫不经心地侧眸瞥他一眼,不屑轻哼,上前将张潇潇拦住,“站住。”
张潇潇并没有听见她的话,思绪还没有从悲伤中拉回来,继续木讷的朝前走去。
“本郡主的话你没听见是吗?”陶星蔓第一次被人这般无视,还是她最瞧不起的张潇潇,立即冲到张潇潇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