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穆说完,就等着路宁的回答。
看他半天没出声,不禁开出筹码:“或者公子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金银财宝,加官进爵。只要我能办到!”
路宁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意动。他朝霍穆看去,一鼓作气正要开口,被旁边的乔嫣拉住了胳膊。
乔嫣冲他摇了摇头。
刚聚起的勇气也烟消云散,他自暴自弃道:“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将军抬爱。”
霍穆脸色一变,不怒自威道:“这么说公子是不愿意了?”
他又看了一眼乔嫣,确定她并没有别的意图后说道:“并没有,我当然愿意救他们。这个村子的人和我无缘无故,我都愿意救他们,更何况其他人呢?”
“公子确实深明大义!”知道是自己想岔之后的霍穆也大大方方的道了歉。
说完,才问道:“那药方?”
这次乔嫣率先开了口:“将军不必担心,我们肯定会配合的。不过这药方,纸上写来都不如自己动手熬上几贴药来的清楚明白,将军可能理解?”
她把问题抛了出去,等着霍穆的回答。
人来都来了,肯定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就走掉。
霍穆听完没有应声,只是望了一眼一旁的太医。
太医没有多想,应和道:“这位姑娘所言极是,以前也从未有过疫病的解药,还是要在此多研究几天。研究明白,才能更好的根治。”
霍穆最近为疫病的事儿忙的头疼,现在既然有了解药,那他在这儿守两天也不碍事。
正好看看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疫病都治的怎么样了。
得到霍穆的应答,村长立马安排住处让三人歇脚。
等人走之后,路宁才开口问道:“留他们在村子有什么企图吗?”
乔嫣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暂时没有,可并不代表以后没有!”
看几人的身影全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犹犹豫豫问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开口?”
“你想让他给你路家翻案?”乔嫣望着他的眼睛,丝毫不避讳这个问题。
他结结巴巴道:“不…可以…吗?”
“至少现在不可以!时机不对!”
乔嫣走之后,他还一直在想着两句话。
时机不对!那什么时候才是对的时机?他也不知道。
但乔嫣不会害他。
第二天,他带着太医学着熬药。熬药并不复杂,但他还是细心的告诉了每一个步骤。
不仅熬药,他还说了消毒。
太医听了大为所惊,默默记在了本子上了。
中午熬药的时候,霍穆也在一旁。他说话的时候,霍穆也在认真听。
等熬完药,霍穆的下属来汇报道:“回禀将军,现在朔州南部和中部大规模爆发瘟疫。消息也是刚才传来的,那边已经抑制不住,等你下通知呢!”
霍穆紧皱眉头,对他下属交代了几句后问道:“这疫病有什么法子压制下去吗?”
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他又解释道:“太医人手不够,药材也不够。这里还没救好,下一个地方就又爆发了疫病,反反复复的话根本不易根除。”
太医明显也知道这个情况,跟着又说了两句。
路宁是挺乔嫣说过几句,可这种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求助的目光望向乔嫣,想从她这儿听到答案。
毕竟那些患疫病的百姓何其无辜,既然救了那他肯定都想救。
乔嫣接收到了路宁的目光,她想了想说道:“想根除疫病,不仅要治标,还要治本。”
霍穆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姑娘但说无妨!”
“天灾之后必有瘟疫,这次瘟疫归根结底就是涝灾引起的。只要处理好洪涝,疫病就可以一次性根除,不会再如此反反复复。”
太医听后摸了摸胡子,然后赞同道:“虽然没有依据,但确实有这个说法。”
“依据肯定是有的,不管是旱灾还是涝灾,结束之后会带来大量的细菌病毒,这些都会引起瘟疫。这次涝灾本来是降雨引起的,不过后来运河决堤,现在怕是不好控制。”
乔嫣分析了一通,也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听懂。她倒不怕说出这些,毕竟运河决堤都算得上人尽皆知。
霍穆这才冷静下来说道:“我知道了。”
但这运河决堤要是那么好处理,也不至于耽误这么久。
既然话都说出口,也不介意再多问两句。虽然他们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保不齐别人有。
尤其是那位留下治疗瘟疫药方的云游僧人,万一他有什么见解留了下来呢。
“不知两位对这运河决堤有什么想法?”他先是看了一眼路宁,随后又望向乔嫣。
乔嫣这次没有开口,她沉默不语。
这些她和路宁寻常聊天聊过一些,路宁肯定能说出个一二三。
也亏得路宁对修建运河还有点兴趣,不然她也没办法提前渗透。
路宁顶着霍穆的眼神,又顶着乔嫣的眼神,犹犹豫豫的开了口:“确实有一点看法。”
乔嫣跟他聊过那么多,现在不开口肯定是等着他开口。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乔嫣一向不喜欢。
还有救人,如果不是能救那些无辜之人,他肯定也不愿意多说。
想了想乔嫣的话,他开口道:“治理运河,堵不如疏,可以疏堵相结合。完全可以疏通河道,修筑堤坝,建立水门。而且,朔州的地理位置特殊,运河完全可以…”
他把乔嫣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初第一次听,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但也觉得乔嫣的话很厉害。
说完,他就等着霍穆的反应。其实他心里也喘喘不安,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只能根据霍穆的态度来判断,可惜看了半天霍穆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泄气的时候,霍穆开口了。“这些也是那个云游僧人告诉你的?”
他虽然没看出来,但也听出来了霍穆的意思。
那肯定是这些点子极好!
他这次没再安给别人,总觉得说多了就假了。想了想,解释道:“这是我和父亲闲聊间听他提起的。”
他父亲作为工部尚书,知道点这些并不为过。为了家里能翻案,他还是把这些放在他父亲名头上。
霍穆倒没有疑惑,而是问道:“不知公子父亲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