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晌午,吏部调查结果同周帝的旨意一起传到了昱州刺史府。
送走了传旨公公,慕容漓枫拿着圣旨陷入了沉思。
姚知欢同风逸一道放完最后一批粮食回来,便见到院中如同石雕的慕容漓枫。
“王爷您怎么了?”
慕容漓枫回过神看着二人:“请胡刺史到正堂来,就说京城回消息了。”
“胡刺史?”姚知欢眨眨眼,“他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不是?”
问完,又看到慕容漓枫投来不善的目光。
姚知欢缩头缩脑地跑去请胡首民了。
慕容漓枫又看向风逸:“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埋伏在昱州的黑枫阁逆党全部伏诛,粮食也都如数分发给了百姓,只是,依旧没找到阿木的身影,想来早已逃离昱州了。”风逸低下头,“卑职办事不力。”
“无妨,不急于一时,你去准备准备,两日后你护送胡刺史进京。”
风逸微微一怔:“那您呢?”
慕容漓枫端详着手中的圣旨,似笑非笑道:“本王同姚掌令还有其他事要办。”
正堂内,胡首民听闻官复原职并进京参加中秋宫宴的消息后,惊喜了一阵,但惊喜过后,双眸之下略显一丝担忧之色。
“昱州的事解决了,胡刺史也官复原职,实乃好事,不知胡刺史还有何担忧?”
胡首民朝慕容漓枫躬了躬身子:“王爷,事情虽已解决,但出现了这等事,下官也实属有失职之责。再者,冒充下官的阿木下落不明,下官内心难安啊!”
慕容漓枫眸色寒凉:他如何得知冒充他的人是阿木?
很快,回过神说道:“胡刺史不必担忧,事发突然,难以预料也属正常,想来父皇也能体谅,还有皇祖母庇佑,待进京之后,将所有事情禀明便好。”
胡首民附和着点点头。
两日后,风逸带人护送胡首民进京,慕容漓枫则是带着姚知欢和碧珠一起,乘坐马车转道前往菡萏庄的方向。
“王爷,这次我们去菡萏庄,您连个侍卫都没有,万一出了危险,奴婢怕应付不来。”姚知欢捧着水囊咕嘟咕嘟地喝水。
“所以你当本王是摆设吗?”慕容漓枫不满地甩了姚知欢一眼。
姚知欢连连摆手:“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将许多中可能性说一下。”
“若是出了危险,你自行跑路便是。”
“奴婢自行跑路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抓回来殉葬?”
慕容漓枫又瞥了她一眼:“所以你觉得给本王陪葬很吃亏吗?”
姚知欢浑身直冒冷汗,她讨好地看着慕容漓枫:“王爷,您希望奴婢说吃亏,还是说不吃亏了,奴婢什么都听王爷的。”
“都听本王的?好!”慕容漓枫从身上掏出一个账本:“禾萱医馆,伤口包扎、开具药方抓药共计二百两银子,你猜猜这二百两银子,你需要多久能还上。”
“债多了不愁,反正还有两千两银子挡着,等殉了葬,奴婢就不用再赔了。”
慕容漓枫狡黠一笑:“放心,你还清债之前,本王是不会给你殉葬的机会。”
姚知欢无语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殉葬,想想就烦,反正怎么都说不过,干脆闭嘴好了,如此想着,又闷闷地吃起饼子来。
慕容漓枫看着她这个反应,甚是满意:“说不过本王,就拿饼子撒火?”
姚知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咬牙切齿道:“没有,奴婢只是刚好饿了。再者,碧珠还在呢!再说殉葬的事,奴婢怕吓到她。”
碧珠尴尬地笑笑。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悉紫镇,姚知欢好奇地掀开车帘子看着街道的景色。
悉紫镇十分古朴,街道店肆别具特色,夕阳西下,更显镇子朦胧的美感。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许是叫的声音大了些,引得慕容漓枫注意:“走一道吃一道,这会儿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就又饿了?”
姚知欢撂下帘子:“哪有?爷您肯定是听错了,许是您肚子发出的声音呢?”
“承认肚子饿有这么难吗?”慕容漓枫看向车门的方向,“找个客栈歇一夜!”
“啊?不是吧?又住镇子上?”
姚知欢一个头两个大,自从西源镇出了黑枫阁杀手后,她就对镇子十分抵触,害怕再出现像如乡楼一样的地方,害怕被杀手追的满处跑。
然而下一刻,这种担忧便被一桌子的美食征服了,她整整吃下三碗米饭。
慕容漓枫就这么望着她:这丫头,上辈子是饿死的吗?
碧珠看王爷的眼睛一直在姚知欢身上,心中顿时不满,但她知道这种不满会让王爷厌烦,索性干脆忍耐,只要王爷还肯带着自己。
慕容漓枫许是看姚知欢吃的太急,便盛了碗汤递过去:“慢点,别噎着!”
“多谢。”姚知欢毫不客气地接过碗一饮而尽,满足地抹了抹嘴角。
慕容漓枫看着,嘴角不经意露出笑容。
碧珠看呆了,这种愉悦的笑容,王爷从未对自己展示过,如今却对着这个贱婢小,她越想越气,气的扯了扯衣角,甚至蹭掉了筷子。
二人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了:“你怎么了?”
连问的话都是异口同声。
碧珠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只是肚子不大舒服,想方便。”
“我陪你去!”姚知欢也撂下筷子,“正好我也……”
“不用了,姚掌令好好陪着爷吧!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碧珠便在慕容漓枫的示意下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明明我也想去的。”姚知欢嘀咕着,转而又看向慕容漓枫,“爷,您的美人儿生气了哦,我去瞧瞧?”
慕容漓枫轻哼道:“滚……”
“好嘞!我最会滚了……”
说罢,姚知欢飞快地跑开了。
二人离开后,陪坐的吴深也放下碗筷:“爷,要不老奴去瞧瞧?”
慕容漓枫奇怪地看着他,顿时被气笑:“小姑娘家去茅厕你也要跟着去瞧?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
吴深语噎:不是您说要我时刻盯着碧珠的动向吗?
见自家主子愈加不悦,也不敢再有疑惑,便闷闷地扒了几口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