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长燃,光圈笼罩着营房,慕容漓枫与哈蚩纳对望,心如明镜。
哈蚩纳神色莫名:“那,端王爷也不担心,我故意以池江国的国都庆城作为诱饵,将王爷及手下的大周将士们引入伏击圈后歼灭?”
慕容漓枫神色沉静:“你会吗?”
哈蚩纳也问:“所以,王爷您会吗?”
慕容漓枫笑而不语。
哈蚩纳深深地大量着他:“你们大周的皇帝陛下敢借兵与我,助我复位,我也敢将伊若菡公主留在大周皇宫做人质,这也算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慕容漓枫倒了一盏热水递过去:“有你这句话,足矣。”
另一边的生死山中,姚知欢和晏昭已走了许久,石阶依旧蜿蜒而上,仿佛看不到的尽头,洞里黑漆漆的,全靠二人手中的火折子照明。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二人终于走到了石阶的尽头。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顶封死的石壁,摸索不到任何可开启的缝隙。
“只能是这条路吗?”姚知欢细细摸索着石壁。
“不然呢?在那间密室之中,除了我们进来的路,也只有这条路了。”晏昭坐在石阶上,顶着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看着地势图,“生死山地势险峻,但内设玄机,我们走的这条路,也许是掩人耳目所用。”
姚知欢接过话:“但也分两种情况:一是,这条路真的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是个死路;二是,就是阿爹只是想让外人知道这是条死路,故而只是封了门。”
晏昭的目光未离开过地图:“阿爹奇思妙想,想必也会将突发状况考虑进去。”
“你说什么?”晏昭的话似乎打开了姚知欢的脑海。
晏昭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在她的灼灼目光下,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姚知欢忽然回忆起,当年阿爹摆弄小物件时,自己曾无意间闯入,想必……,想及此,她推开晏昭,并让他退远点且小心落石。
晏昭还未反应过来,便只听一声巨响,姚知欢将石阶尽头的石壁一脚踹碎,死门骤然裂出一个大洞,无数大小石块随时顺着石阶冲落,一道光束斜射进来。
晏昭一边躲避滚落的石块,一边叹道:“皮妹的大力是传承自阿爹啊!”
话落,他们通过洞口,迎着光束慢慢地探索着走了过去。
原本狭窄的道路忽然变宽,他们一前一后,穿了过道往右拐,一个平坦宽敞且明亮的空旷地骤然出现,地面是用五行八卦图拼接而成。
晏昭抚额:“阿爹还真是有耐心。”
于是,姚知欢与晏昭联手,用了同样的方法破了五行八卦阵开启了机关。
然而,推开门的时候,寒风骤然呼呼地灌了进来,刮在脸上宛若刀刮。
晏昭留下姚知欢,自己先走出去查看:黑夜茫茫的山顶之上,寒风呼啸,卷着黄沙肆意飞扬,别说找到阿爹留下的秘密,就连能不能抗冻都是问题。
晏昭赶忙利用机关将门紧闭,决定等天亮了再出去。
姚知欢席地而坐休息,晏昭则是再次拿出地势图查看,一看便是许久。
“我好像破解了阿爹的……”
话未说完,晏昭转眼便见姚知欢靠着墙壁昏昏欲睡。
晏昭担心她受凉,轻手轻脚地将她拢到自身上,并用外袍将她裹紧,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样子,他唇角微微上扬:“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坐哪儿都能睡着。”
姚知欢做梦了,梦里,阿爹拉着自己的手,一路策马而上到了山顶,阿爹指着一个方向跟她说:“阿爹利用五行八卦图藏了一个东西,其中一部分就在那里。”
姚知欢想问明那里指的到底是哪里,阿爹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阿爹!”姚知欢在晏昭的身上惊醒。
晏昭见她醒了,从怀中拿出捂了一夜的馒头递给她:“你是不是做梦了?你一直在喊阿爹,好像很着急,都急出汗了。”
姚知欢坐直了身子,边吃馒头边将梦中的场景说了一遍。
晏昭正在喝水:“阿爹利用八卦图藏了一个东西?”
“对,还指着山的那一面。”姚知欢三两口吃完馒头,便径直开启了石门。
虽然早晨的光芒有些微弱,但也要比夜色茫茫看得清明许多,风沙也停了。
此处是生死山的山顶,地势还算平坦,放眼看去,一片荒木破败的凄凉之景,万物皆已沙化,显然是经历了无数年风沙的席卷。
姚知欢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绊到,仔细看去,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头骨。
她没有被吓到,继续四下寻找,走到崖边一棵沙化的枯树前,停下了脚步,此处放眼所看的景象,与梦中景象诡异地重合了。
“梦里,阿爹带我来的便是这里,然后指着那个方向,说用八卦图藏了东西。”
晏昭本来在寻找下一个机关,听到她这么说,连忙跑到她身边,看着她所看的方向:“从前,我时常听阿爹说,站得高看得远。”
晏昭抬手指着姚知欢看的方向,疑惑道:“这不是池江国的方向吗?”
姚知欢这才回过神,也看出了池江国的大概轮廓:“难道,阿爹把东西分成了八份,照着八卦图,分别藏在了池江国的八个方向所对应的城镇?”
“怎么可能?那时我们跟池江国正在打仗,阿爹怎么可能放心把重要的物件都放在池江国中?”晏昭略作思索,“要放,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姚知欢记得慕容漓枫提及过,阿爹与哈蚩纳的父王曾达成了某种协定,许是和那物件有关?到底是什么重要物件呢?
“无论如何,池江国才是秘密根源。”晏昭望着池江国的方向,“看来那老头儿说的没错,生死山最大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它所引的,只是一个方向而已。”
姚知欢有些失落,早知是这样的结果,直接跟着慕容漓枫和哈蚩纳进攻池江国便好,又何苦大老远地绕到生死山来耗费两日的工夫?
晏昭看出了她的失落,劝道:“其实,你可以把思路放开,五象八卦所指的一个方向是池江,而池江,又是打开其他方向的钥匙,我们若不是爬到生死山的山顶,又怎能将池江国及周围的城镇一一对应在八个方位图上呢?”